一听这话,原本已经快要耗尽了氧气与求生意识的陆川,突然像打了肾上腺素一样跳起来。“宝宝!我的宝宝怎么了!”她奋力挣开今夏的大手,却忘记了自己脚上还绑着沉重的脚镣。咣当一声,她狼狈地摔倒。双手狠狠铺在地面上,一只铮亮的皮鞋登时踩了上来——“啊啊啊啊啊!”踏住陆川左手的人,是今夏。医生的验伤报告上显示,云浅月是被人用左手举着花瓶砸伤的。所以他恨透了陆川的这只左手,恨不能当场废了她。骨骼错响的声音,瞬间......
一听这话,原本已经快要耗尽了氧气与求生意识的陆川,突然像打了肾上腺素一样跳起来。
“宝宝!我的宝宝怎么了!”
她奋力挣开今夏的大手,却忘记了自己脚上还绑着沉重的脚镣。
咣当一声,她狼狈地摔倒。
双手狠狠铺在地面上,一只铮亮的皮鞋登时踩了上来——
“啊啊啊啊啊!”
踏住陆川左手的人,是今夏。
医生的验伤报告上显示,云浅月是被人用左手举着花瓶砸伤的。
所以他恨透了陆川的这只左手,恨不能当场废了她。
骨骼错响的声音,瞬间淹没在女人的惨叫里。
“陆川,你刚才不是嚣张得很么?”
今夏像嗜血的王者一样,冷眼睥睨。
“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警告你了。孩子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站在门口的张嫂已经彻底吓傻了,她抖抖索索,去留不是。最后,只能在今夏冷冽的眼神示意下,颤抖着说:“小少爷吐了,全是奶粉沫沫。一直哭闹不停,还……还呼吸困难……”
陆川扑在地上,一字一句都竖着耳朵听。孩子的状况牵着当妈的心,那心疼的滋味,比身上的伤痛不晓得要难熬多少倍。
可出乎陆川意料的,是今夏竟会厉声怒道:“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大夫!能治就治,治不好就埋了!滚!”
“今夏!”
陆川用仅能支撑的右手扛起沉重的身子。那一瞬,她的心几乎要凉彻谷底。
“你怎么可以这样?小宝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那又如何?”
今夏薄唇轻抿,像看一只不得不容忍的脏老鼠一样看着她,目光之中充满了嘲弄和厌弃,“陆川,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妄想用这个孩子绑住我,是你一开始就有的打算吧。实话告诉你,我宁愿他白来世上一遭,也好过拥有你这样蛇蝎心肠的母亲!”
陆川几乎要绝望了,她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今夏这样残忍的人?虎毒且不食子啊。所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小宝是她陆川的儿子么……
陆川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存在会成为孩子不幸的枷锁,而自己埋藏多年的爱恋,会成为一种原罪。
“今夏……所以,你一定要我死了,才肯好好待小宝么?”
想到这里,陆川深深呼出一口气。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一步一步,站定在今夏的面前。
几日来的虚弱和伤痛,已经将她整个人折磨到瘦削脱相。但那一双的眼睛,却漆黑如幕,明亮如珠。
她盯着眼前的男人,脸上带着释然而坚定的表情。
“是不是我死了,你和我姐才可以真正高枕无忧?也只有我死了,你们才会把小宝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好好对待……是么?”
今夏怔了一下,有些回忆竟会在这一刻不期而至地乱入起来。
三年前,他带着云浅月回国,第一次在家庭宴会上看到这个‘小妹妹’的时候,他只当她是个腼腆单纯的小姑娘。因为出身卑微,一直在云家寄人篱下,即使有月儿处处护着,也不敢在大场合里大声与人交流。
但他记得她的眼睛,那时候,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就有这样一种欲说还休的执念。
今夏只是不曾想过,这个看似单纯的小女孩,原来只是看似单纯啊。
“是。”
敛住回忆,今夏的脸上再次铺上了冷漠与嘲弄。
他薄唇开启,一字一顿道。
“陆川,你要是真懂什么叫善解人意。早在生下儿子的时候,就应该自己乖乖死在产床上。少给我们惹麻烦。”
那些伤人的话就像子弹一样,犀利出膛,透体而过。仿佛一瞬间感觉不到有多疼,但终究是致命的。
陆川看着今夏,眼里的泪水不知道何时消失了。
可嘴角一抹释然的笑意,却令今夏顿时产生了一丝不太好掌控的恐惧感。
说时迟那时快,陆川拖着脚镣,一头猛撞上墙!
砰!一声。
她小小的身子蓦然倒地,雪白的墙壁上开出一朵蔷薇样的血红花。
今夏怔愣地看着这一切。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就像一把大手狠命地扼住了他的喉咙,把浑身的血液都挤到了理智之上!
陆川,她怎么可以毫不犹豫?怎么可以这么坚决?
她,是真的想死么……
“滚去叫医生!快去!”
大脑经过了足三秒的空白,今夏猝然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