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又觉得谢长隽哄人不可能:“你就根块木头一样,哪个姑娘能喜欢?小姑娘都喜欢听好听的,祝安妗年纪比你小那么多,又是城里姑娘,娇气也是应该的。再说程老政委的外孙女,怎么可能一点道理不讲呢。”...
祝安妗抱着投桃报李的心态,笑吟吟的煮饺子。
谢长隽愣了一下,默默的脱了外套过去洗手,还忍不住瞥了眼祝安妗,穿着浅绿色毛衣,咖啡色裤子,两根辫子随意的挽在一起,像是小白杨一样俏生生的站在锅边,表情极为认真专注的看着锅里翻滚的饺子。
还是有些想不通,祝安妗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是真的想通了,还是有其他目的?
祝安妗煮好饺子,还砸了点蒜泥倒了醋,做了个简单的蘸料。
两盘热腾腾的饺子上桌,屋里也氤氲了一层雾气,带着潮乎乎的热气,是一种舒服的温馨。
祝安妗利索的给谢长隽碗里倒了点蘸料:“我见家里没有辣椒面,这个蘸饺子也很好吃,你赶紧吃。我中午吃那么大一份饭,现在都不饿呢。”
谢长隽看了眼祝安妗没吱声,低头吃饺子。
祝安妗在工作中高冷,在家里也是个话痨,挺喜欢说话,而且沉默的气氛总是有点儿尴尬。
找着借口跟谢长隽聊天:“我这两天想了下,我还是想找工作,毕竟家里就你一个人上班,压力还是挺大。”
怕谢长隽误会她另有所图,赶紧解释:“我自己想办法,还有如果条件允谢,我还想多学点文化。”
她记得是这一年放开了高考政策,也记得这一年高考是年底十二月。
就是不知道这个政策什么时候发的,现在有没有落实下来。
听在谢长隽耳里,是祝安妗还没有歇了想回城的心,想尽办法找借口回去,沉默了一下回答:“过些天去市里,你要是想留在市里就留下吧。”
祝安妗有些开心:“我可以留在市里?”
谢长隽看着祝安妗丝毫不遮掩的开心,眼里像是突然点亮了星辰,让本就漂亮的小脸又夺目几分,点了点头:“嗯,可以留下。”
祝安妗没有想其他,觉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而谢长隽看着也挺好说话,把压在心里的想法也说了出来:“如果……我们离婚,对你的工作影响大不大?”
谢长隽显然没想到祝安妗会突然说到离婚,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祝安妗,眼眸深邃让人看不透。
好一会儿才说:“没事,你想好了跟我说就行。”
说完低头继续沉默的吃饺子。
祝安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涨涨的难受,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病了!
谢长隽吃完饭依旧沉默的把肉腌在盐罐里,又去收拾碗筷,洗碗擦桌子,似乎一点也不被祝安妗刚才说的话影响。
正擦桌子时,门外有人喊了一声:“谢长隽,你出来一下。”
谢长隽放下抹布,拿着外套脸色有些严肃的出去。
祝安妗难得见谢长隽一脸凝重的样子,好奇的趴在门缝看着谢长隽出去,小院外站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两人低声说了几句,朝外走去。
……
钟志国走了几步,扭头看了眼身边的谢长隽,从口袋摸出一包烟到出一根递过去:“来一根?”
谢长隽接了过去,凑着钟志国的火柴点着了烟。
从前因为任务关系,他很少抽烟,调到这边后,也没什么烟瘾,除了遇见烦心事才会抽一根。
上一次抽烟,还是决定娶祝安妗时。
钟志国抽了两口烟,才无奈开口:“你和安妗的关系处理好了没有?你也知道这次调级很重要,你跟安妗好好说说。两口子能有多大矛盾?天天这么闹,肯定就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谢长隽没吱声,默默吸了一口烟,缓缓吐着烟圈。
钟志国都猜不透谢长隽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次机会难得,要是你能调级成功,就有去省城学习的机会,你现在所有条件都非常优秀,唯一就是家庭关系处理很差,家里天天吵架可不行。”
再完美,也总有人能给你挑出刺。
谢长隽吸完一根烟,将烟蒂弹进旁边的地里,淡淡说道:“还是考虑别人吧,我们可能要离婚了。”
“胡闹!”
钟志国瞬间就怒了:“离婚?你是不是想卷着铺盖回家?谢长隽,你想想走到今天,你付出了多少努力?为什么离婚,是不是祝安妗提的?我去找她谈。”
“不是她是我,我提的离婚,她不应该跟着我吃苦。”
钟志国只感觉气得心口疼:“你糊涂啊!婚姻是什么!儿戏吗?你知道你要是离婚,就会背上一个作风问题,这是大忌!你怕人家跟你吃苦,当初为什么要打报告要求结婚?”
见谢长隽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面前,恨不得踹两脚才能解了心头的愤怒。
他亲眼看着谢长隽成长起来,怎么能忍心看他自毁前程?
背着手原地转了几圈,又站在谢长隽面前,瞪眼看着他:“你……就不能凑合过?晚上灯一拉什么事情办不了?再说了,女人要哄。你多哄哄不行?”
想想又觉得谢长隽哄人不可能:“你就根块木头一样,哪个姑娘能喜欢?小姑娘都喜欢听好听的,祝安妗年纪比你小那么多,又是城里姑娘,娇气也是应该的。再说程老政委的外孙女,怎么可能一点道理不讲呢。”
祝安妗在院里的所作所为,钟志国也听说了不少,却总觉得祝安妗的骄纵是一时的,是谢长隽不会哄人的结果。
谢长隽依旧不吱声,像棵青松般杵在钟志国面前。
气的钟志国直接没脾气了,踹了谢长隽小腿一下:“滚,赶紧滚!你要是敢把离婚报告递到我面前,第二天就给我背包滚蛋!”
谢长隽再回来时,祝安妗已经端着热水在屋里洗漱。
隐约还能听见祝安妗小声的哼着歌,曲调是他从来没听过的,却婉转好听。
……
半夜,春雷在屋顶炸开,像是要把屋子劈成两半。
祝安妗是被雷声惊醒,吓得一激灵坐了起来,就听外面哗哗的雨声响起。
甚至还有一滴落在脸上。
祝安妗还以为是幻觉,等雨滴滴答滴答落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房子漏雨了!
赶紧摸黑去拉灯绳,竟然停电了!
外面雨下倾盆,屋里滴答滴答漏得大起来。
祝安妗本能的朝着外屋喊了一声:“谢长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