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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相思口》 小说介绍

沈一顾隐忍着,轻轻叹了一口气。陆惊月字字句句,轻狂至极。不过,谁让她天纵诗才,有骄傲的本钱呢。闲话间,贤王说了些场面话,便以「隐」为题眼,请大家作诗。毫不意外,陆惊月惊艳全场。短短一盏茶的时间里,她已经作出了三首精妙绝伦的诗来。...

《不开相思口》 第5章 免费试读

霍轻尘承诺我阿父,会找个长辈做主,向我提亲。


只是,他哪来的长辈呢?


他并未告诉我,只是让我放心。


我便放心等着。


我对沈一顾虽已经没有情意,但若遇见,终究觉得恶心。


于是自回了家,便只专心写书,不曾出过门。


却没想到,还是在三日后,与他二人相遇了。


前几个月,城中因疫病,家家户户都减少出门,不敢宴客。


疫病一过,贤王便起头,在王府举办诗会。


原本像这样高规格的诗会,我这样的无名之辈,是不在邀请之列的。


但因为在城北封锁期间,我组织治理疫病,有了点声望,便也收到了王府的请柬。


霍轻尘没能与我同去,他要入宫述职,晚些时候才能来。


于是,我便只好自己先乘马车,前往王府。


临行前,我阿母说王府里都是些达官贵人,怕我被人瞧不起,还特意拿出了自己不舍得戴的一套金饰给我。


马车行至王府大门前,我一下去,便差点撞上沈一顾。


哦,对,他本就是闻名天下的才子,他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按理说他新婚燕尔,正该春风得意,只是如今他看起来,似乎过得不太好。


他一见是我,愣了愣,张嘴就要叫我的名字。


我只当看不见他,眼神凉凉地从他身上移开。


他一把扯住我的衣袖。


「阿弗,你我之间,当真要生分到如此地步吗?」


这可有意思了。


当初是他让我忘了他,如今我遂了他的愿,他却又嫌生分了?


「放开,别弄脏了我的衣裳。」


我一把将袖子扯了出来。


「阿弗……」


沈一顾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传来的厉喝打断。


「沈一顾!」


陆惊月快步追上来,一把拉过沈一顾,像极了一条护食的野犬。


「你们在说什么呢?」


「能说什么?我与她都才到而已。」


沈一顾皱着眉头,眼中尽是不耐,哪里还有当初痴迷沉醉的样子。


他们之间,似乎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


但是关我什么事呢?我抬脚就要走。


「慢着。」


陆惊月叫住我,眯着眼睛打量片刻,道:「你又不会作诗,怎么会在这里?今日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是想勾引谁?」


我气笑了,问她:「我如何打扮,全凭自己高兴,陆姑娘,在你眼里,女子稍作打扮,就是要勾引男人吗?」


她冷笑,眼中甚至还有一点洋洋得意:「那谁知道?你们这种封建时代的女人,满脑子除了男人还有什么?我告诉你,我和沈一顾已经成婚了,你敢再惦记他,我就报官把你浸猪笼!」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疯话,到底是谁,满脑子只有抢男人啊。


「你放心,别人嚼剩了的饭,我看不上。」


我再不想多看他们一眼,快步离开。


王府侍童接过请柬,领着我去了诗会。


好巧不巧,沈一顾和陆惊月,坐在了我前面。


席上我谁也不认识,贤王进来后,便随着众人行礼。


诗会的座次是按尊卑排序的,我的座位很靠后,几乎看不见贤王长什么样。


一坐下,四面八方便有打量的目光向我投来。


「她是谁?没见过呀。」


「那是霍史丞家的女儿,因治疫有功,王爷便也请了她来。」


「原来如此,那她可是交了好运了,往常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的,可连王府的大门都进不了。」


「可不是么。」


……


怪不得阿母非要给我戴上金簪,原来达官贵人们,真的会瞧不起人。


我低头,默默摆弄桌上的书简。


旁边不远处的陆惊月忽然低低地冷笑了一声:「她不嫌丢人么?谁都瞧不起她,一会儿作不出诗,更要贻笑大方了。」


我没放在心上,作诗并非我擅长之事,我本来也不打算出风头。


意料之外地,却听见沈一顾低声道:「与其担心别人,不如自己好好准备一下。」


「切,我还用准备?我的脑子比他们先进多了,完全可以把所有人按在地上摩擦好吧。」


沈一顾隐忍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陆惊月字字句句,轻狂至极。


不过,谁让她天纵诗才,有骄傲的本钱呢。


闲话间,贤王说了些场面话,便以「隐」为题眼,请大家作诗。


毫不意外,陆惊月惊艳全场。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里,她已经作出了三首精妙绝伦的诗来。


全场无不惊叹,就连贤王,也啧啧称奇。


直到,她念出了一句,让我十分耳熟的诗。


我对她的敬佩,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她所念的,是我收录在《九州乡野集》第二卷末的,一个陶姓隐士所作的诗的一部分。


因为那首诗作只在当地小范围流传,我也是随阿父拜见友人时,偶然听见,才抄录下来的。


没想到陆惊月会知道这首诗,更没想到,她会据为己用。


难怪她作诗那么快。


「陆娘子,你这诗似乎有问题啊。」


我在一片赞叹声中,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所有人都向我看来,目光如炬,似乎在质问我,为何要不合时宜地,破坏氛围。


陆惊月轻蔑地看向我,问道:「霍思弗,你想说什么?你比在座诸位公卿大夫,比王爷还要懂诗?」


「不,我没有诗才,不会作诗,也不懂诗。」


此言一出,众人都哄笑起来。


我顶着那些不怀好意的讥笑,声声掷地,字字清朗说道:「但我读过很多诗,比如陆姑娘刚才所念的诗,我就曾在别处听过。」


全场哗然。


陆惊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恢复镇静,道:「霍思弗,说话要讲证据,你仅凭一张嘴,就来污蔑我?你分明就是嫉妒我!」


她说完,一旁也有其他人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陆娘子的诗,我是从未听过,你也没有吧?」


「我听说,霍娘子和陆娘子之间还有些感情纠葛,依我看,就是霍娘子嫉妒别人有才情,毁人清白呢。」


我深吸一口气,假装听不见,高声道:「诸位可有人读过《九州乡野集》?证据,就在这书的第二部,第十卷末。」


又是一片哗然,陆惊月明显有些慌了。


然而旁边,却有人讥笑道:「《九州乡野集》?那种下三流的书,我等可不曾看过。」


「就是,那种书,呵呵。」


「诸君,可有谁知道这书啊?」


问话的人,满眼嘲讽,仿佛谁看过这书,便是不入流,下三滥之辈。


我一时窘迫不已。


这时候,高座之上,却有一道威严从容的声音传来。


「本王看过。」


四下突然安静,不敢置信地望向贤王。


他换了个姿势坐舒服,悠悠道:「那书,用词简练,所记载的故事趣味横生,是用来解乏的好书,本王才看了第一部,那第二部,昨日正好买到了,还没来得及看。」


方才说这书下三滥的人,一时都不敢看他了。


我松了口气,不知怎的,鼻子忽然有点酸涩,看贤王顺眼了许多。


「来人,去把书搬来。」


一声令下,侍童急忙奔向书屋。


陆惊月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白了。


贤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陆娘子紧张什么,书来了,不是正好还你清白?」


「我……」


陆惊月咬咬唇,说不出话。


一箱竹简被搬过来,贤王取出一卷,在众人的注视下翻看。


不一会儿,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陆惊月:「陆娘子,这诗,果真有记录呢。」


好似一道惊雷砸下,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看向陆惊月。


「怎会如此?」


「陆娘子,你的诗当真是抄来的?」


陆惊月脸色煞白,退了几步,惊慌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抄,你们,你们怎知,不是那人抄我呢!」


「有道理。」贤王点点头,又道,「这书上的诗,有十四句,你念的只有四句,陆娘子,既然是别人抄你的,那你且说说,那另外的十句,是什么?」


「是……我忘了……」


陆惊月几乎站不稳。


她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果然是抄来的,难怪作诗那么快!」


「依我看,她以前的诗,恐怕也都是抄的!」


「怪不得,我总觉得她有些诗没头没尾的,原来都是偷来的!」


陆惊月红了眼,咬牙道:「不是的!我没抄,何况,就算这首诗不是我的,你们又凭什么说我别的诗都是抄的?你们有证据吗?」


是的,没有。


大家又安静了下来。


陆惊月正要笑。


这时候,门口却传来清朗,却不容置疑的声音:「我有证据。」


霍轻尘!


我急忙回头看,却见他一身戎装,手中拿着一卷竹简,满面肃杀之气。


看样子,刚从宫里出来,来不及更衣,就过来了。


贤王瞧见霍轻尘,竟难得地站了起来:「霍卿,你终于来了。」


霍轻尘拱手一拜,握着竹简,道:「臣一出宫,便直奔王府而来,在门口就听人说,王府今日宴请了一位天纵诗才的女郎,作出了好几首绝妙的诗,臣一时好奇便听了两句,发现这些诗,臣都曾听过,便又请书童取了她以前作的诗来看,竟发现,这些诗,没有一首是她所作。」


陆惊月呆呆地看着霍轻尘,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道:「你胡说什么?这些诗,都是我作的……」


「好啊,那不如,就请陆娘子再作几首来看看?我保证,你说上句,我便能说出下句,而且比你快十倍。」


「你?」陆惊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中浮现出一些惊恐。


霍轻尘将竹简扔在地上,冷冷地看着陆惊月:「陆惊月,李白、杜甫的诗,叫你抄了个遍,今日,竟抄到陶翁头上了,你是不是太过得意忘形,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一句,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陆惊月轰然坐在地上,眼泪簌簌地往下滚:「你也是穿越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霍轻尘挑挑眉,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盗用别人的成果,来沽名钓誉,实在是小人行径。」


陆惊月究竟有没有抄袭,一目了然。


众卿纷纷气得站起来破口大骂。


贤王看了一会儿戏,挥挥手,道:「这女子盗用他人诗作,为己谋利,欺骗本王,实在是罪不可恕,来人,拖下去,重打,游街。」


听见这话,陆惊月惊恐地往后爬了几步,而后怨毒地看向霍轻尘。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们都是穿越来的,互惠互利抱团取暖不好吗?」


霍轻尘嫌恶地皱了皱眉。


「无论在哪里,都该靠自己的本事立足,而你所作所为,与盗贼无异,令人不齿,陆惊月,这是你该有的下场。」


「你!」


陆惊月目眦欲裂,在士兵抓她时,疯狂挣扎,尖叫喊道:「慢着!我承认,我的诗的确都是抄的,你们没有听过那些诗,那是因为,我是从几千年后穿越时空来的!我是妖女!」


她指向霍轻尘:「这人和我一样,都是从几千年后来的,他也是妖人,你们,你们也把他抓起来啊!」


众人看向陆惊月,向看着一条疯狗。


我替霍轻尘捏了一把汗,他自己,却淡定得很。


「寰宇之大,又岂止我朝人会作诗,陆惊月,我知道你恨我揭穿你,但你也不必编这样离谱的故事,非要与我同归于尽不可吧?」


「我没编故事……」


「够了!」


贤王揉了揉眉心,道:「一个招摇撞骗之人的疯话,岂能当真?霍卿保家卫国,功勋卓著,岂容人污蔑?赶紧拖下去,打到她不再信口雌黄为止。」


士兵得令,当即就将陆惊月堵了嘴,拖了下去。


陆惊月再没有别的办法,绝望地望向沈一顾。


「沈一顾,救我,你救救我啊!」


沈一顾冷冷看着她,直到她被拖出去,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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