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难过,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时刻,有你在,会更好。” 「他是遨游海洋的鲸鱼,偶然的一天,一只蝴蝶无意闯入他的频率,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瞬间」 *癌症少女x游泳少年 *短篇/更新不固定/be *胡蝶是花滑运动员,后来在夏天去世...
潭海寺历经百年,香火鼎盛,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但上山敬香的路没想象中那么容易。
潭岛原本就是由一座山演化而成的岛屿,寺庙建在岛上海拔最高的地方,往寺庙要走九千九百八十一级台阶,过八道弯,寓意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最终都会化在这九千多级的台阶中。
生苦按照从山脚往上算,排在最末,来得人不管求什么,唯有求生是最难的,但从寺庙出来,它便排在首位,即为人生来就是吃苦的,无生即无死,更无其余六苦的存在。
上山的路蜿蜒曲折,没有大巴车也没有缆车直达,要想登顶便只能靠脚力往上走。
一行人除了胡蝶和莫海,全都是运动员,走起台阶来如履平地,为了照顾她跟莫海,大家的速度都不是很快。
过了三苦,胡蝶有些体力不支,步伐变得更慢,荆逾从包里翻出她的水递过去:“喝一点。”
胡蝶停下来喝了两口,缓了缓说:“我不上去了,我本来就没打算进去敬香,我就在这凉亭等你们吧。”
“行。”荆逾把纯净水瓶的盖子递给她:“你跟莫海先进去坐着,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胡蝶等坐到凉亭里才意识到荆逾话里的意思是他也不准备上去,等他打完电话回来,问了句:“你不去敬香吗?”
荆逾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我不信这些。”
未经苦处,不信神佛。
可苦到深处,自然也不信神佛。
荆逾是苦过来的人,他从很早就知道求佛问生,只不过是向佛祖讨一个安慰罢了。
胡蝶听罢,立马连着呸了三声,煞有介事般说道:“还在它的地盘呢,你不要乱说话。”
呸完,她还往旁边的木柱上拍了三下,嘴里念叨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荆逾抱臂往后靠着围栏,长腿微屈,闭着眼嘀咕了声:“人小鬼大。”
潭岛四面靠海,山里绿意葱翠,气温比岸上要低上几度,胡蝶坐了会,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荆逾侧眸看过去,“冷了?”
“风吹的。”胡蝶揉揉鼻子,从包里翻出外套穿上,“山里好凉快啊。”
荆逾“嗯”了声,说:“我去下卫生间。”
“好。”胡蝶看着他朝蹲在不远处的莫海走了过去,大概是问他要不要一起去,莫海摇摇头,蹲在地上没动。
卫生间在第二个弯的位置,荆逾的身影走了没几步就看不到了,胡蝶收回视线,喊了声:“莫海。”
他抬头看了过来。
胡蝶问:“你要不要喝水?”
“不要。”他继续拿枯树枝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浅沟,看蚂蚁在其中一上一下爬动着。
上山的人很多,有步行说笑的年轻人,也有身着褴褛的中年人神情虔诚,一步一叩首往山顶走去。
胡蝶看了会,默默挪开了视线。
静静吹了会风,山上忽地传来阵阵说话声,胡蝶侧头看了眼,是一群头戴”xx旅行团”帽子的老年人,大约是跟团一早就来山上敬了香。
她们步速不快,只是人多,呼啦一阵,走了好几分钟人声才远去。
胡蝶摸出手机给蒋曼发消息,余光里注意到什么,但一时没反应过来,打了几个字猛地抬起头。
莫海之前蹲着的地方,现在却空无一人,只剩下他刚刚拿在手里的树枝躺在地上。
她心里一慌,顾不上再跟蒋曼说什么,起身从凉亭走出去,看着四周人来人往,大喊了声:“莫海!”
无人回应。
胡蝶往下走了几步,山前山后都是陌生面孔。
“莫海!”
她一时着急脚下没注意,一下踩空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好在底下有个平台兜了一下,人才没顺着滚下去。
一旁的路人阿姨连忙冲了过来,扶着她站好后教育道:“小姑娘走路看着点啊,这都是台阶,要是摔下去可不得了哦。”
胡蝶道了声谢,在阿姨的叮嘱声里掏出手机给荆逾打电话。
荆逾接的很快,只是信号不太好,说话断断续续,胡蝶过了好一会才听清他的声音:“刚刚信号不太好,怎么了?”
胡蝶又惊又怕,声音隐隐有些发抖:“荆逾,莫海不见了,对不起,我就是低头发个消息,他就不见了……”
“不见了?你先别着急,我现在回来了,你在凉亭等着别乱跑,我给邵昀打个电话,让他从山上往下找。”荆逾安慰道:“上山下山只有这一条路,他不会不见的,你别着急。”
“好……”
挂了电话,胡蝶站在原地往山上山下都看了看,只是台阶弯弯绕绕,视线有限能看到的范围不大。
她拍掉帽子上的灰尘,整理好头发后重新戴上去,慢吞吞走回了凉亭。
等了没几分钟,胡蝶看见荆逾从山上跑了上来,她刚一站起来,便看见跟在他身后垂着头的莫海,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此刻突然松了下来,鼻子猝不及防跟着一酸,怕眼泪掉出来,她抬手使劲揉了两下。
荆逾三步并两步很快走了过来,看她眼睛红红,放缓了声音:“他刚刚看见人家帽子掉了,只顾着去还帽子忘了跟你说,抱歉,让你跟着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