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恼恨地踢了我一脚,他怒吼:「你竟敢伤薛贵嫔?!活腻了吗?!来人!传杖!给朕杖毙!」木檀哭叫着拼命地磕头:「皇上!求皇上饶了娘娘吧!求皇上开恩!」高城恼怒地一脚踢在她肩头:「来人!把这个贱人也给朕杖毙!」...
高城急步地过来时,薛嫦洁已经将我的血涂抹在她的唇角、额头,她从相府带来的两个嬷嬷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装个惊慌柔弱,竟连薛嫦洁血迹涂抹的位置多少都要计较。不过这番计较很有效果,薛嫦洁双眸含泪,楚楚可怜地看向高城时根本不像我一样满脸血污,她脸上的血迹恰到好处得让高城怜惜得心颤。
我小声地呻吟着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轻颤,其实痛感已不再那般尖锐,我只是冷,我觉得半边身子似乎都融入青石,冷得再也暖不热了。
高城连帝王威仪都不顾地扑过来抱住泪水盈眸的薛嫦洁:「洁洁,你伤了脸?还有哪里受伤了?」他怒吼:「太医!快传太医!」
我微弱的哀声:「皇上,救我……」
高城恼恨地踢了我一脚,他怒吼:「你竟敢伤薛贵嫔?!活腻了吗?!来人!传杖!给朕杖毙!」
木檀哭叫着拼命地磕头:「皇上!求皇上饶了娘娘吧!求皇上开恩!」
高城恼怒地一脚踢在她肩头:「来人!把这个贱人也给朕杖毙!」
木檀的哭叫顿时添了更多惊恐,我想开口,但高城那一脚踢得我口中腥甜,已然说不出话来。
我椒房殿的那些太监这次动作快得很,我和木檀很快地被人拖上长凳,我哆嗦得更加厉害,这次不是疼,是怕,我怕死。若他们下死手,十杖之内就能打死人,可我不想死。
我的双脚被人死死地按住的时候,木檀的哭叫声也被一块污秽不堪的布条堵住,我艰难地侧了侧头,但还没有看见木檀,就听见身后板子已有了扬起的动静。
我惊恐地死命挣扎,我能感觉到额头上的伤口因为我剧烈的使力再次绽开,血迹再次蔓延我左眼的时候,透过那一片血光,巷口那一角祥凤描金云纹的朱红衣袂终于出现。
「皇后娘娘驾到!」
高城眸中的厌恶一闪即逝,我和木檀在重杖下痛苦闷哼,皇后驾到,但在她走过来之前,并没有人阻止行刑。
许是看出了廷杖杀人的力道,皇后走得很快,因为木檀毕竟是她的人,就算不救我,她也要救木檀。木檀好歹跟了她十余年,主仆情分并不浅。
在这北齐后宫,皇后娘娘若是真心地想护住一个人,还是能够做到的。
薛嫦洁十七岁才入宫,入宫才只得了个嫔位,都是因为这位皇后娘娘,她们二人才是从朝堂到后宫真正的对手。
皇后闺名赵平,是右相赵卓的嫡孙女,论家世、论才情都不输薛嫦洁,唯一天壤之别的,就是容貌。赵平体态微丰,又长了张富态的大饼脸,可看一眼北齐后宫千篇一律的脸蛋儿就知道,高城这位皇上钟爱的是樱桃小口杏核脸,所以皇后入宫七年,除了大婚当日,一次都没被传召侍寝过。
但赵平并不像其他妃嫔一样需要玩儿命地抢夺圣眷雨露,她甚至可以处之淡然,因为她的祖父赵卓不止是当朝右相,还是当今太后的长兄。
左相薛青云深得帝心,但在与右相赵卓争权中却一直落于下风,就是因为太后偏袒。
薛青云虽没有个做太后的好妹妹,却有个长在了帝王心尖儿上的好女儿,这几年高城因薛嫦洁之故越发亲近左相,薛家自然越发得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