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王美人,其他几位姐姐妹妹都不太愿意搭理我。……也不是不搭理我,她们每日忙于自己的事情,互相都不太交流。李贵人每日忙于整理自己的容貌,是我们冷宫女团的颜值担当。...
除了王美人,其他几位姐姐妹妹都不太愿意搭理我。
……也不是不搭理我,她们每日忙于自己的事情,互相都不太交流。
李贵人每日忙于整理自己的容貌,是我们冷宫女团的颜值担当。
沈才人每日忙于发呆思考,研究一些实用的生活小妙招,算是智力担当。
静妃每日哭哭啼啼,不是想家,就是想死。
我大胆推测,说不定这二者殊途同归,死了就能回家了,她信以为真,差点上吊。
为此王美人把我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我觉得很不合理:
「你们学计算机的不都应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阿宅吗。」
她摸着一头乌黑的秀发问我:
「秃吗?」
我摇头,恍然大悟:「你是想说你不够强,所以不秃也不宅?」
她翻了个白眼:
「我的意思是那些都是刻板印象。」
7
皇上今日召静妃侍寝。
静妃不愿意,大哭大闹,哭得直冒鼻涕泡。
皇上黑了脸,身边跟着的大太监一巴掌把静妃扇倒在地。
扇得她当场吐了一口血。
李贵人娇滴滴地说:
「皇上,臣妾最近新编了个舞,臣妾想跳给皇上看……」
皇帝不耐地皱了皱眉。
「滚。」
李贵人扑通跪下,不敢再说话。
片刻沉寂后,几个太监拖走了地上尸体一般的静妃。
皇帝想让谁侍寝,那人是断没有拒绝的权力的。
谁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大太监对我说:
「娘娘好好准备,过几日侍寝可别像静妃娘娘一般不识抬举,徒遭皮肉之苦。」
我把头埋在地上抖得厉害。
做完检查,医生拿着报告让我放心,孩子没事。
什么孩子,哪来的孩子,什么竟然差点一尸两命!
「幸好你先生反应及时,把方向盘往你那边打了,不然就难说咯。」
然而谢尘缘颅脑损伤,留下了手臂时不时震颤的毛病。
偏偏是手,偏偏他是拿画笔的。
当晚我守在他病床旁边,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说我可能要结婚了。
这么多年来我很感谢他,但我们之间只有亲情,没有爱情。
因为我们心里都装着别的人,在一起只是因为恰好的时机,两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决定结伴而行。
有天谢尘缘的朋友让我去接他回家,他不知道为什么喝得烂醉。
他搂着我,把我当成他朋友,「我真的……好喜欢她。」
我第一次听见他这样遗憾又委屈的语气。
我嘴贱问了句,「谁?」
当着众人的面,谢尘缘睁开眼睛看我,抵着我的额头笑笑,「反正不是你。」
他书房保险箱里有一幅肖像画,我掀开看了一半,那个女生穿着超大裙摆的公主裙。
我静静放下遮布。
我没穿过那样的裙子,连类似的婚纱也没穿过。
因为我们只领了证,没办过婚礼。
再耿耿于怀的事,只要时间够长,总有算了的那天。
少不经事时我也以为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可悲的。
然而俗世哪有那么多天崩地裂的爱情故事,在柴米油盐的点点滴滴里,原来还是亲情更胜一筹。
是彼此很重要的人就够了,至于是不是最重要……
点到为止。
我一直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现在差不多猜到。
应该就是李嫣然。
我甚至猜到他是因为KTV灯光太暗,我和李嫣然又坐得太近,一时找错人,一世将错就错。
谢尘缘这个人骄傲又胆小,恐怕借着真心话大冒险告白那一瞬间已经花光了所有勇气,他哪儿还有余力拨乱反正。
……
谢尘缘板着个脸来班上找我,约我放学后美术室一叙。
经过我一上午口干舌燥地给大家加深我和谢尘缘势不两立的印象,回到座位后竟然有人来问我是不是约架,需不需要人手。
我甚是欣慰。
……
「不是说帮我追李嫣然,怎么追?」
「你还说帮我追南白榆呢,你有招儿吗?」
我们从彼此眼神中看出鄙视。
两个人都没有追人的经验,只好求助百度。
「上面说,追求的第一步是向对方表明自己的心意,而表白最浪漫青涩的方式是……写情书?」
谢尘缘疑惑,「我们都表白过了,还要写情书吗?」
我不解,「呃,那要不写一下?按解题步骤来应该不会错。」
于是我们各自和一张白纸对坐了半个小时。
谢尘缘把纸一扔,「啧,写不出来,太肉麻了。」
我被他打断冥想,抬眼看去。
美术室透明的尘土在黄昏下漂浮游走,谢尘缘一手转笔,一手自如地揉着后颈,周生冒出一圈细微的绒光,看上去温暖明亮。
我的伙伴,我的老友。
我衷心地希望他如愿以偿,我说:
「谢尘缘,都已经重来一次了,这次勇敢一点吧。」
他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