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琛打断他的话:“这个地方唯一的作用只是让我铭记我的愚蠢!”管家欲言又止,终是叹了一口气:“我只怕少爷后悔。”后悔二字戳中江亦琛的心。他眼里止不住的厌恶和痛恨翻涌,毫不犹豫的说:“我只后悔爱过她。”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强撑着站起身就走。
江亦琛的怒火、恨意和暴戾随着时雨的离开,溃散在店内,洒了一地。
他看着时雨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
他从落地窗俯视着楼下的车流,红色的车灯和橘色的路灯汇成一双杏眼。
那双眼还是和15年前一样。
江亦琛仰头灌下一口酒,一道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如果早知道她会背叛你,欺骗你,你还会爱她吗?
江亦琛喝得有些多了。
回到家,他抱起孟江送来的画,脚步虚浮来到后院小屋。
这是江家的禁地,除了他谁都不能出入。
江亦琛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与15年前别无二致。
江亦琛把画挂在正中央的墙上,倒退了几步,坐在地上。
他仰着头,就着月光静静看着那副画。
不知过了多久,他走出小屋,外面站着管家。
江亦琛吩咐道:“把这门封了。”
管家不忍心的说道:“这是少爷你亲手设计要送给时小姐的……”
江亦琛打断他的话:“这个地方唯一的作用只是让我铭记我的愚蠢!”
管家欲言又止,终是叹了一口气:“我只怕少爷后悔。”
后悔二字戳中江亦琛的心。
他眼里止不住的厌恶和痛恨翻涌,毫不犹豫的说:“我只后悔爱过她。”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一人民医院。
时雨躺在床上,她能清醒的感受到,冰冷的针正刺入脊髓。
痛!
穿透身体的痛。
注射结束后,麻药药效褪去,无边无际的痛苦便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
时雨戴着呼吸罩仍觉得呼吸苦难,每一个毛孔都像被针扎一般难受,她躺在床上,这种痛,没有人能够帮她。
许客沉默着站在床边,手无能为力的收紧握拳。
时雨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看着天花板,仿佛间,看到了当初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她的父亲,也是因为癌症,在15年前去世的。
她记得父亲躺在床上,神情平静的和自己聊天。
叫她囡囡,跟她聊着生活里琐事,工作上的难题。
她只顾着说着自己的话,却没有看到父亲因为疼痛而拽皱了的床单。
“原来只有躺在这张床上才知道癌症有多痛苦。”
时雨眨了眨眼,苦笑一声。
“当年时家被蒋家逼得几乎破产,如果不是蒋嘉然找到我,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向冷静,可话尾却隐约带着点哭腔。
“以前,我一直在想,为什么爸爸不早点告诉我他的病情,现在我突然明时了。”
时雨的声音透过呼吸罩,听上去飘忽不定。
“因为让别人为自己牵肠挂肚,只怕愧疚。”
时雨闭上了眼睛,将泪光掩在了后面,她的呼吸微不可闻。
她心中莫名已经有了某些预感,她睁开眼看着许客说:“手术前,你跟他们说吧。”
“等他们心情平复,再让他们来见我。”
许客抿紧了唇,沉默着点头。
时雨躺了半天,身体好转了一些,就让许客带她出院。
她不愿坐轮椅,只能靠许客才能站稳走路。
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她遇到了江亦琛和蒋嘉然。
她已经没有力气装作没事,只能看着他俩。
蒋嘉然看见时雨,眼神一变:“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姐姐,真是有缘。”
她挽上江亦琛的胳膊,笑得灿烂:“我们来是检查身体,准备要个孩子了,姐姐呢?”
江亦琛眼神晦涩不明的看着靠在许客身上的时雨,没有反驳。
时雨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着江亦琛,真心的祝福道:“挺好的,祝你们心想事成。”
说完,便让许客带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