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一穿过来就是个婴儿,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没过几年,父亲也因宿疾加重,随之而去。外祖家在上京,怜我一介孤女,便派人接我过去长住。我还记得那一路舟车劳顿,我的小胳膊小短腿都快散架了,没兴趣看街上的景色,无精打采地被人抱着下了马车。就听见一路小跑过来让人无法忽视的脚步声。...
好像他无辜得很,全都是被逼无奈。
就整本小说而言,不过是个着墨不超过五百字的小角色。
面前俊秀的少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
他踮起脚跟碾了碾地上的落叶。
「是又怎么样?反正学了对你又没什么坏处,有未来第一战神教你,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这小孩……真是臭屁。
不过臭屁归臭屁,男主自然是有真才实学的。
我没什么理由拒绝。
纪宵想教我剑招,然而我手腕软绵绵的,刚拿剑可能还没超过十分钟,就又酸又痛。
抖着手学他挽了个滑稽的剑花,长剑便从我手中脱落,直直地朝我脚背上砸去。
一旁的纪宵出手如电,手中剑尖微挑,那柄剑便在空中打了个旋,稳稳地被他握住。
丰神俊秀的少年两手各持一剑,朝我挑眉轻笑,眼中光芒比他身后的阳光更盛。
而我忽然觉得,似乎不能再用可爱这样略显孩子气的词语来形容他了。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这可是我从武器库里挑的最轻的宝剑了,你怎么还是握不住?」
纪宵一边嘟囔,一边掂了掂手中的剑。
「算了,我下次去铁匠那里问问,绝对给你打造出一柄最轻的剑来。」
听到他的话,我微微回神,将仍在颤抖的右手藏进广袖中,摇了摇头。
「不用了,学武是需要天赋的,而我并没有这种天赋。」
说实话,我还是蛮想学的。
武侠剧里,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轻功飞檐走壁、雁过无痕,帅毙了有木有。
只可惜就我这种骑马十分钟、呕吐半小时,练剑五分钟、手抖如帕金森的娇弱体质,如果有去死的决心,倒可以尝试一番。
但我惜命得很,还是算了吧。
「这怎么能算?」
「你没有天赋,便用苦功相抵,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听过吧?」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眼见纪宵又开启了叨逼叨模式。
我面无表情地拈起一旁石桌上的桂花糕,直接塞进了他嘴巴里。
堵住了他的喋喋不休。
纪宵顿时噎住,微微瞪圆了眼睛看着我。
我一边嫌弃地在他袖子上偷偷擦了擦刚才碰到的口水,一边无辜道:「我累了,要去休息,告辞。」
说完便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纪宵艰难地咀嚼着,又灌了口水才将糕点吃完。
忽然想到刚才舌尖不小心触到女孩柔软指腹宛如过电般的触感,后知后觉地闹了个大红脸。
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没多久,纪宵就过来了,还带回了一位大夫。
少年挠了挠头发,眸光明亮:「我刚刚看到你手腕红了,还有点抖,让大夫看看吧。」
他比我想象的要更加细心,更加关心我。
大夫看过后,叮嘱要避免剧烈运动,又开了药,便走了。
纪宵这才一脸懊恼:「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教你练剑了。」
他真是很愧疚,主动拿了药油给我按摩揉搓,将药劲激发出来。
一脸认真地坐在我对面,控制着力道,还一边问我:「这力道可以吗?要不要再轻一些?可轻了就没办法揉开了,要不你忍忍?我揉重一点,这样你也可以好得快点……」
我熬夜看小说的时候绝对没想到。
这男主比我的内心活动还要话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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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声细语建议道:「我觉得你可以闭嘴。」
纪宵瞬间没了声。
要走的时候才小声道:「改日我教你几招无需武器的招式,保证你一学就会。」
我以沉默表示了自己的抗拒。
然而还是抵挡不住狗男主好为人师的热情,勉强学了一段时间。
能不能打过别有用心之徒我不知道,但是身子骨的确是好了几分。
春去秋来,我已在国公府住了将近十年。
外祖父任纪国公几十年,在朝中恩威并重,纪家已是鼎盛。
这一年,纪宵的父亲,也就是我的舅舅,在边疆大胜归来,班师回京,获封骠骑大将军。
这一仗打了好几个月,纪宵也跟了过去。
他去之前,还是秋末,归来已是盛夏。
那时还开玩笑似的将我母亲留给我的平安符要去了,说好了活着回来便还给我。
我清楚纪宵不会有事,这一趟回来论功行赏,也被封了个军衔,具体什么名头我自然是不记得了。
因为……我快要被热死了。
这上京,夏天真是一年比一年难熬。
古代礼法束缚又多,多热还是得严严实实将自己裹紧,不许多露出一寸肌肤。
往年纪宵在,我这院子里自然少不了冰块。
但这几天不知为何,就是没人送。
问就是谁谁谁中暑了,冰块得多紧着点那边,让表小姐多担待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