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眼圈红红的,眼尾贴着的几颗水钻折射泪光,她握着爸爸的手,语气善解人意:「算了吧,爸。」「桃桃还是个孩子,可能是在闹小孩子脾气。我毕竟是她姐姐,不该和她计较这些。」果然,我爸眼中掠过一丝心疼。许泽不满地说:「姐,你就是把她想得太好了。你把她当妹妹,她有把你当过姐姐吗?」...
他们都觉得我不吉利。
小时候,我总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许泽和许娇想吃什么,第二天餐桌上就有什么。
而我明明海鲜过敏,我过生日的时候,只是因为许娇说了一句想吃螃蟹,我爸就把地方定在了海鲜餐厅。
我十二岁那年,隔壁县地震。
当时全家人正在家午睡,爸妈想也没想,一个人抱许泽,一个人抱许娇。
我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跑,看着摇晃的天花板,哭得声嘶力竭。
但没有人会来救我。
十二岁的时候是这样。
我被那个司机掐着喉咙,拖到荒无人烟的山下树林里时,也是这样。
下午,婚礼圆满落幕。
送走了客人之后,我爸立马沉下脸,让我妈继续给我打电话。
许娇眼圈红红的,眼尾贴着的几颗水钻折射泪光,她握着爸爸的手,语气善解人意:「算了吧,爸。」
「桃桃还是个孩子,可能是在闹小孩子脾气。我毕竟是她姐姐,不该和她计较这些。」
果然,我爸眼中掠过一丝心疼。
许泽不满地说:「姐,你就是把她想得太好了。你把她当妹妹,她有把你当过姐姐吗?」
许娇咬着嘴唇,看上去几乎快哭了。
我站在旁边,看着她,只觉得无比讽刺。
许娇永远都是这样。
家里人对她偏爱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地步,可她仍然觉得不够。
我知道,那是因为她憎恨我。
其实最开始,我妈虽然不喜欢我,但对我没那么差。
我过生日的时候,她也会拎回来一个蛋糕给我庆祝。
只是点起蜡烛,我正要许愿,许娇突然哭了。
她擦掉眼泪,故作坚强地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本来今天过生日的,应该是两个人。」
一句话,说得我妈变了脸色。
我双手合十,正要许愿,她忽然粗暴地拔掉蜡烛:
「吃吃吃,就知道吃!许桃,你知不知道你哥哥就是因为你才死的?你有没有心?」
我被吓到,呆呆地看着她。
我妈更加生气,直接把蛋糕扫进了垃圾桶。
她进卧室后,我满眼是泪地看向许娇。
没有其他人了,她终于向我袒露真实的情绪。
十岁的许娇,脸上仍然带着温柔的笑意,吐出的话却像淬了毒的刀锋。
「许桃,你为什么要出生呢?」
她用温热的指尖拂过我的脸,然后忽然狠狠拧了一把,
「本来爸爸妈妈只爱我一个人,现在你分走了他们的爱。你就应该和弟弟一起死。」
我始终不明白,她这样恨我。
可偏偏许泽出生后,她又对他很好。
我高考那年,许泽即将初三。
最关键的一年,但我爸的生意忙到走不开,我妈也在升职的关键时期。
我妈要求我,报本地的大学,平时方便照顾许泽。
我没有答应。
她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我:「许桃,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去上学之后。
已经二十二岁的许娇突然要学钢琴。
我妈叫人扔掉了我的床和衣柜,把我的衣服打包丢进杂物间。
我的卧室,变成了许娇的钢琴房。
她在朋友圈发了一条视频,是她坐在新买的昂贵钢琴前。
阳光洒落。
而她笑容恬静。
我打回电话,我妈还在为我不听她的话而生气,嗓音很冷淡:
「反正你现在翅膀硬了,我说什么都不听,这个家你也不打算回,留着房间干什么?」
许娇接过电话:「桃桃,你别惹妈妈生气了好不好?等你回家,就和我睡一个房间,家里不会让你没地方住的。」
哪怕她已经极力掩饰,嗓音里还是带着一点笑意。
我刚离开一个月,她就迫不及待地想把我赶出这个家。
而我妈选择了默许,和纵容。
下午,许娇跟着宋斐回了他们的新家。
而我,跟在我爸妈和许泽身后。
许泽开着车,爸妈坐在后座。
空荡荡的副驾,一直以来都是留给许娇的。
我坐在上面,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我的罪过。
「她就这么恨我,恨这个家,连她姐姐的婚礼都不愿意回来参加。」
我妈疲倦地靠在我爸肩膀上,「我觉得自己的教育真的很失败。」
我爸心疼地拍了拍她:「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值得你为她费神。」
我扭过头去,仔仔细细地观察他们的表情。
试图从上面找到哪怕一丝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