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涯看着不远处的容舒煊,迟迟不敢上前。不可能……容舒煊怎么会死呢?她怎么能死?!沈知涯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单膝跪地,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沈将军!”身侧的江卫赶紧上前,伸手想要去扶沈知涯,被他推开。“那不是容舒煊……对不对?”沈知涯一瞬不瞬的盯着不远处的容舒煊,连声音也忍不住颤抖。江卫低下头:“将军,沈军师已经牺牲了,您节哀。”沈知涯没有说话,视线依旧不动。周遭是死一般的沉默。此刻江卫起身,...
沈知涯看着不远处的容舒煊,迟迟不敢上前。
不可能……容舒煊怎么会死呢?她怎么能死?!
沈知涯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单膝跪地,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沈将军!”
身侧的江卫赶紧上前,伸手想要去扶沈知涯,被他推开。
“那不是容舒煊……对不对?”
沈知涯一瞬不瞬的盯着不远处的容舒煊,连声音也忍不住颤抖。
江卫低下头:“将军,沈军师已经牺牲了,您节哀。”
沈知涯没有说话,视线依旧不动。
周遭是死一般的沉默。
此刻江卫起身,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不多时,城门处只剩沈知涯和了无生息的容舒煊。
沈知涯起身,伸手擦了擦嘴角残血,双目猩红,缓缓走到容舒煊的身边。
容舒煊瘦弱的身躯,布满密密麻麻尖锐的箭矢,身下的血早已染红沙地。
那张相伴数千日夜,熟悉无比的脸,如今已经彻底失去生机。
沈知涯一颗心狠狠揪在一起,连呼吸都带着痛。
他明明不爱容舒煊,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痛。
沈知涯不明白,只呆呆的看着面前容舒煊早已冰冷的身体。6
这时,天空下起了雨。
瓢泼般的大雨狠狠冲刷着地面,片刻间偌大的城门血流成河。
蜿蜒远去的血河,连带过往的一切。
斯人已逝,世间的万事,从来没有重来的机会。
三日后,羌谷城。
整个军营笼罩在沉重的压抑之中,众人默契得连话也不多说。
军营大门,白梦浅顶着寒风,正跪在此处。
来往的将士无数,却无一人投来同情目光。
“江副领,白军师已经跪了三日了,将军不打算让她起来吗?”
一位新来的将士忍不住问道。
“隐瞒军情是死罪,若不是将军用免死金牌将她救下,只怕她早已经死无全尸。如今只跪三日,已经是天大的恩赦。”
江卫冷冷的看着了一眼地上的白梦浅,抬脚往沈知涯的营帐走去。
因为一己之私,害了那么多将士的性命,实在罪无可恕。
营帐内。
“唉……”
幽幽一声长叹,似从远处传来,又似近在耳旁。
容舒煊看着坐在不远处闭眼休憩的沈知涯。
是的,她现在仅仅只是一缕残魂。
那日城门处万箭穿心之后,她再睁开眼,便已经是这样。
容舒煊看着沈知涯将自己下葬,也看着他对着自己的战袍黯然失神。
许是人死后情感不似生前那么浓烈,容舒煊对这一切毫无波澜。
只是觉得以沈知涯这种性格的人,不应当为自己难过那么久,久到她以为他的心里是有她的。
沈知涯丝毫不知容舒煊此刻正在身边。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依靠在软塌之上,双眼合着,眼底下有一圈淡淡的乌青。
可是,即便如此,沈知涯冷峻的脸依旧透着不容靠近的疏离。
这种疏离,容舒煊见过太多次。
如今再见,只觉得似乎和从前有些什么不同。
江卫来到营帐外,守在外面的将士告诉他,沈知涯正在休息。
江卫原本打算离去,但这时,不远处一个士兵匆匆而来,不知在江卫耳边说了些什么。
江卫脸色一变:“将军,急事求见!”
营帐内,沈知涯下意识皱了皱眉,下一瞬黑眸睁开,和面前的容舒煊四目相对。
容舒煊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进来。”
依旧是沙哑但不容拒绝的威视。
容舒煊一颗心稍安,怕什么,他现在又看不见自己……
江卫进来,单膝下跪:“将军,少将军带了一队人马,正要朝着敌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