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四年级的一天,我一个人走路回家,遇到一个叔叔来找我问路。
我边带他过去边跟他搭话,然后就被掳进一辆面包车里。
那个叔叔就是周时新爸爸,那时他刚调过来,受我爸妈所托考验我的警觉性。
因为我有过幼儿园时期带着全班同学排队上人贩子车的事迹,我爸妈一直对我不放心,每年想着法地提高我的警惕性。
「哇叔叔你们是在绑架吗?准备要多少赎金啊?」
「我有点晕车我可以坐前面吗?」
「叔叔空调不要对着我吹我有点冷。」
「叔叔帮我系一下安全带吧我手被绑住了动不了。」
「你等会儿打电话给我妈要赎金的话记得提醒她晚上别做我的饭了。」
「叔叔你可以帮我拍个照然后手机借我发个 QQ 空间吗?」
前面开车的司机被我烦得不行,冲我大声警告道:「闭嘴,不准说话!」
我吓了一大跳,点点头不敢再说话。
但我还是听到司机跟绑我的那个叔叔小声吐槽:「这孩子不但嘴碎,还有点缺心眼。」
「话多点好啊,活泼。我家那小子一个月说不到这丫头一天的话,把你嫂子愁得哟,去医院检查过好几次。」
我可不是缺心眼,我不怕是因为我在我爸相册里见过这两个叔叔。
我爸也真是的,每年就找相片上那几个人,一点新意都没有。
如我所料,一番操作后以我爸妈成功营救我为结局。
这套路,跟每年春晚小品结局是「大家一起包!饺!砸!」一样烂。
后来两家熟悉之后我才知道,周时新之所以话少是因为他小时候被保姆虐待过。
那时候他爸妈工作忙,就把他交给保姆。
保姆不但不给他饭吃,有时候还会把他关进小黑屋。
等叔叔阿姨发现不对,他已经有自闭倾向了。
知道这回事之后我更喜欢缠着周时新了,笑死,美强惨谁不爱啊?
周时新三年级转到我们班成了我的同桌,之后一直到高三我们都是一个班。
从小他就喜欢管着我,本以为到了大学就解放了,结果大学我们还是同校。
周时新这个魔鬼,小学不让我上课说话,中学时看着我不能早恋,上了大学竟然要求我每天准时吃早餐!
累了,这个 B 世界。
早上七点半,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眯着眼睛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周时新熟悉的声音:「生煎还是豆腐脑?」
「都可以,你决定,我随便。」
唉,真的很喜欢活着,有种不想再有下辈子的感觉。
我迷迷瞪瞪满脸暴躁地下楼,周时新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他知道我现在怨气比贞子还重,把早餐递给我之后就走了。
早八!上勾拳!下勾拳!左勾拳!右勾拳!扫堂腿!回旋踢!这是蜘蛛吃耳屎,这是龙卷风摧毁停车场!这是羚羊蹬,这是山羊跳!乌鸦坐飞机!老鼠走迷宫!
上大学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
偷偷吃完早餐后我正准备继续补觉,就被学委通知我口袋校园学分还差一点。
消息过于糟糕以至于我慢了半拍才理解她的意思。
「麻烦扇我两巴掌唤醒我。」
我转头对正沉浸在擦边男网红腹肌里的室友舒云说道。
「???」
我把学委发的消息递给她看,苦着脸开始抱怨:「又是口袋校园又是乐跑,我们是坐牢还是上大学啊。」
没办法,室友开始给我出主意:「献血了吗?」
我点点头,上个月刚献。
「做义工了吗?」
「上礼拜刚去的敬老院。」
…………
「社团!加入社团可以加分。」
「现在还有哪个社团招新啊?!」
「你那个小竹马啊,他不是新媒体社团的副社长吗?」
对啊!还得去求他。
在我的礼(si)貌(chan)要(lan)求(da)之下,周时新终于答应给我个机会。
这人真是,官小架子大,还专门叫了几个社员给我面试。
面试时间在下午,为了我的学分,我午饭都没吃精心准备了 PPT 和发言稿。
到活动室的时候,周时新和几个同学已经坐在那里了。
「先简单做个自我介绍吧。」
「大家好,我叫安静。我性格外向,热爱运动,具有良好的团队协作能力。」
办了健身房年卡并加上了所有一米八有六块及以上腹肌的教练的微信。
「我精通日韩双语,能够听懂大多数常用语。」
经常看日剧韩剧,某些经典剧目做到了三刷。
「我能够熟练使用 office、PS、Adobe 全家桶。」
知道办公软件怎么打开和关闭,会打字。
「我具有领导力,曾是千万级项目负责人。和世界五百强公司合作过,在职业期间和各部门有效沟通。」
做核酸当过管长,在淘宝买过东西,退货时和客服进行过友好的交流。
「我相信只要我们抓住自媒体的风口,学习头部打法,就一定能摸索出属于自己的一套打法!」
这句话倒没有其他含义,纯纯画饼而已。
周时新在听到我那句「热爱运动」时就挑着眉抱着手臂看着我吹,哦不对,是看着我介绍。
我讲完之后大家愣了半晌,周时新才开口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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