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弟对我是真的好。他将小金库中的一半都送到了叶家,指望叶微澜对我好。可惜,叶微澜把这当做侮辱。...
我的阿弟对我是真的好。
他将小金库中的一半都送到了叶家,指望叶微澜对我好。
可惜,叶微澜把这当做侮辱。
既然如此,给本宫抬回来吧。
本宫很缺钱。
叶微澜彻底呆了。
他有一瞬间的晃神,咬着牙,拱了拱手,拍马飞驰而去。
我眼眸微凝,看着他的背影,想得出神。
香奴轻轻捧住我的脸,贝齿轻咬着唇,柔声道:「殿下,看我呀!」
他,的确好看。
像一团热烈的火,与叶微澜是全然不一样的。
我捏捏他的脸,手指搭到他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看他在外人面前忍着痒痒不敢吱声,雪白的面孔涌上绯色。
那模样,好娇。
我心甚悦。
我吩咐公主府的长史。
「找御史参叶微澜一本,京中不许纵马,他是要反吗?」
长史微讶,又立刻兴奋地去办。
我舒坦了。
叶微澜不是本宫的驸马,还想享有本宫给的特权。
他怕是在做梦。
我问香奴,「你会骑马吗?」
「啊,奴不会。」
「想学吗,本宫教你,教会你后,你骑给本宫看。」
「殿下——」
他的声音拐了好几个弯儿,我的心也跟着颤了好几颤。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彻底悟了。
……
我带香奴去了军中。
这是新组建的禁军,一半从落魄贵族中选人,另一半则是从京中清白人家里选的平民。
一个月的磨练,并不能出什么成效。
不过,能让他们知道谁是主子。
我站在高台上,怀里抱着一只鸽子。
我冷声道:「本宫箭羽所到之处,便是尔等击杀的目标,击中者,本宫重重有赏。」
我放飞了那只鸽子。
并一箭向着鸽子射去。
我的箭并不准,意向却明确。
数千只长箭齐齐射向那只鸽子,鸽子从空中坠落,自有人去捡来统计。
我耐心的等着,射中者每人都给了赏赐。
我又放了一只斗鸡。
那是我养在宫中的,京中贵族子弟最好斗鸡,一只好的斗鸡千金难觅。
这一只更是赫赫有名的鸡王,它身上的铠甲有我公主府的标记。
人群中一阵骚动,众人开始不安。
大概不确定我是真的想射死那只价值千金的斗鸡,还是只是随意玩玩。
我将箭羽射了过去。
许多人迟疑了,只有寥寥数人射箭了。
我不慌不忙照样赏赐。
紧接着,我放了一只鹰。
它的脚上有一条龙形金环,它是我阿弟的爱宠。
它或许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高飞。
我的箭羽,从半空落下来,但紧接着数千只箭跟了上去。
它跌落下来,成了一只刺猬。
最后一次,我推了一个罪囚过来,当我的剪羽落下,那人身上被数千只箭炸开了血花……
香奴惊叫一声,捂住嘴巴,眼角染上红晕,显然被吓坏了。
我握住他微凉的手。
「怕了吗?」
他惊慌的点着头。
「奴,奴好怕呀!」
他藏进我的怀里,像一只大猫……
回到公主府。
香奴病了,他发着高烧,说着胡话。
「小贱人,让你横,总有一日,我要让你跪着说话。」
说着说着,还唱起了曲儿。
「非是我性倔强不肯从命,思前情想往事我伤透了心。」
我「噗嗤」笑出声,吻住他的嘴巴,让他闭了嘴。
少女,没有想象中的无边法力,落差极大。
又有敌方谣传,我并非真的神女,扰乱姬玄策手底下的军心,随着流言越传越广,许多号称是「真神女」的人冒出来,我开始在一众「假神女」中泯然众人。
再后来,孟家说自家女儿出生时百花盛开,鸾鸟齐鸣,及笄时,有老道路过,说此女不凡。
孟家高明,没有直接言明想抢夺神女的名号,只是请了个老头扮作老道,众目睽睽之下演了一场戏。
接着百姓自发相传,说孟家菁菁才是真正的下凡神女。
她身份高贵,容貌美丽,又温柔优雅,符合人们所有关于神女的幻想,渐渐地,孟菁菁成了世人信奉的沧山神女。
而我,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孤女,身份低微,自称神女只会让人以为东施效颦,徒增笑柄。
那些人以为,神女只是姬玄策捏造出来的一个噱头,这个噱头谁占了就是谁的。
只有姬玄策知道这是真的,是他亲手把我从神山带出来的。
可他并不帮我澄清,因为这是费时费力且没有用处的事情。
他用「得神女者得天下」的名头招揽贤才的目的已经达到,占尽了先机,后面谁是神女已经无关紧要,他只觉得那群人争一个神女的名头可笑得很,让我不必在意闲杂人等的眼光。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不过是,言谈攻讦都不在他身上罢了。
学回来时,被姜珏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
我捂着脸看着他发愣,他嘴里念着些我听不懂的话。
带头孤立。
坏种。
恶毒。
道歉。
可是看到被他护在身后,垂着头攥着他衣角的唐月初时。
这些零零碎碎的词句,忽然又在我脑海里拼凑成一副完整的谎言。
我辩解了。
可是他不信。
那天爆发的争执和显而易见的偏袒,忽然在某一刻击碎了我曾经天真又愚蠢的想法。
姜珏不是愚蠢到是非不分的傻子。
无非是,他故意。
我似乎才在那天后知后觉地醒悟。
我的哥哥,是真的,对我怀揣着真切的恨意。
我和姜珏的关系急剧恶化。
可惜愚钝幼稚如我,在那时只想着,比起和爸爸一样,让他把自己当个陌生人,不如和他对着干。
至少,
姜珏能看见我。
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十八岁。
十八岁那年,我被拉进地狱。
十八岁之后,我和姜珏的关系骤然变成陌生人。
像一场戛然而止的战争。
我们不再争吵,不再歇斯底里,不再针锋相对。
只是冷冷的,就像谁也不认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