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崟将每本书的第一页都掀开摊在我面前:皇后读给朕听听。我噎住。在瞧见祁崟不可商量的目光,我慢吞吞地挪过去:壹:如何让皇上乖乖上朝;贰:如何让皇上乖乖吃饭;叁:如何做好皇后;肆:皇上喜欢什么姿势。念完最后一个,我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祁崟将每本书的第一页都掀开摊在我面前:皇后读给朕听听。
我噎住。
在瞧见祁崟不可商量的目光,我慢吞吞地挪过去:壹:如何让皇上乖乖上朝;贰:如何让皇上乖乖吃饭;叁:如何做好皇后;肆:皇上喜欢什么姿势。
念完最后一个,我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皇后是不是漏了一句话?朕可听着呢,《皇上喜欢什么姿势》这几个字后面的一句话,皇后怎么不念?
我想撞死自己,小声嘟囔着:注意:这一本一定好好看,很重要!需要现场实际操作。
老天爷!我为什么会写这些?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一定不写这些东西。
怎么办?我能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好心焦。
朕想试试最后一本书的内容,皇后陪朕一起?
本来还在挠破头想办法的我,在听到祁崟的这句话,直接化石在当场。
连笑我都憋不出来了:皇上,您可真幽默。
我以为我说完这话,祁崟会接一句是你先幽默的,然后甩袖离开。
哪知道这次他却还在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神色认真: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话音刚落,我的心还没平复,整个人就已经被他扛起来放到了床上。
这可是有史第一次他在白天有需求。
我心肝有些颤,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皇上,您……没吃不该吃的东西吧?
我这话一出,肉眼可见祁崟的脸色黑了下去,他捏住我的手,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姿势。
朕吃了御膳房送的饭菜,很是合胃口。
容不得我细想,他掐着我的腰,就开始折腾。
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大黑。
我下意识地往床侧看了看,果然他已经走了。
秋菊听到我的动静,挑着灯,撩开床帘:热水备好了,娘娘需要奴婢扶吗?
我确实被折腾得够呛,可让人扶的地步倒还不至于,毕竟我学过武功,身底子好。
还有一点,我中的这毒也挺稀奇的,不痛不痒,偶尔身体会觉得有些累,记忆有点下降,其他不适的状况是一概没有。
没有吐血,没有肝肠寸断。
如果不是脚心的那道黑线快蔓延到拇指指腹了,我会真以为自己没有中毒。
温热的洗澡水将我泡得通体舒畅,我盯着脚心的那条黑线,算了一下,还有两天,我就真的要离开了。
次日醒来,已是正午。
我还没从床上起来,就被秋菊前来通报说皇上正等我一起用午餐。
刚醒,我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
哪知道祁崟那张好看到过分的脸在我面前无限放大。
吓得我一个哆嗦,啪一下,一个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苏何问:“……”
竟无言以对。
粟宝拿着红药水,一边给苏梓晰涂药一边安慰:“好啦好啦!不许再说啦!”
“梓晰哥哥,你要是不想原谅,那就不原谅吧!等你觉得可以原谅的时候才原谅,好不好?”
粟宝奶萌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暖意,跟苏老夫人似的唠唠叨叨:
“过去的难过就好像一个大怪兽,现在怪兽已经被打败了,以后都是超级好的每一天。”
“爸爸说阳光再细碎也要学会收集呀!”
粟宝很乐观,一边说,一边认真的给他涂药。
苏梓晰默然不语,从鼻孔里发出嗤的一声……
他不经意间看了镜子一眼,结果目瞪口呆。
“你就是这样给我擦药的?”
只见他满脸都涂了红药水,由于刚刚和苏何问打架,他头发还是乱七八糟的。
一眼看过去,跟个鬼似的!
苏何问卧槽了一声,条件反射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就说你鬼上身了吧?!”
苏梓晰:“……”
两人又吵吵嚷嚷了好一会儿,虽然嘴里都在骂对方煞笔,但感情却似乎比以前更亲近了。
临睡前,粟宝趴在床上,伸手戳着趴在床底下的乌龟爷爷。
“乌龟爷爷,为什么当别人的爸爸妈妈不需要考试呢?”
“涵涵姐姐、何问哥哥和何闻哥哥他们都要考试,那为什么爸爸妈妈们没有考试?”
像二舅妈这样的,还有她在林家的爸爸那样的,很明显就是考试不及格的爸爸妈妈呀。
考试不及格的爸爸妈妈,就不可以生宝宝才对。
可为什么没有?
乌龟爷爷趴在地上,伸出脑袋、四肢和尾巴。
晚上没有鹦鹉叨它脑袋了,它很放松。
只是它也没办法回答粟宝的问题,就算能回答,它能说的也只有不知道……
**
端午过后,苏越飞他们又回归了自己的岗位。
把几个孩子都送上校车后,苏老夫人闲了下来。
她更加勤奋的锻炼自己的双腿,恨不得立刻站起来。
可奇怪的是,这几天她锻炼得勤奋,双腿反而越无力。
现在才刚站起来,忽然就嘭一声摔到在地上,头还磕到了花圃石砖上。
“老夫人……!”
苏家顿时一片慌乱。
粟宝放学的时候才得知苏老夫人摔倒送去了医院。
她连忙跟沐归凡一起赶去医院,路上还很焦急的问:“外婆受伤去医院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沐归凡车开得飞起,却很稳,一边说道:“你在上学。”
一个小孩子还能做什么?
粟宝又问道:“外婆为什么会摔倒?”
沐归凡道:“正在锻炼走路的时候突然摔跤了。”
粟宝一愣,忙问道:“外婆一直在锻炼吗?”
沐归凡嗯了一声,结果就看到后座的粟宝生气了。
他奇怪道:“怎么?”
粟宝脸颊鼓鼓的,嘴唇都绷成了一条直线。
“我和梓晰哥哥去上飞机的时候就说啦,外婆不可以辛苦锻炼,你们都不听我说话!”
沐归凡这才记得有这回事。
小家伙的确说过,但当时大家心思都在两个独立外出的孩子身上,再加专家说能站起来了就要抓紧锻炼,刺激肌肉神经什么的……
苏老夫人也沉浸在能站起来的兴奋中,所以大家就真的把粟宝这句话忘得干干净净了。
沐归凡道:“应该跟这个没关系?疗养院的专家说能站起来了是应该多走走。”
粟宝顿时更生气了:“我才是专家!”
沐归凡:“……”
他只当粟宝是着急之下胡言乱语。
过去一段时间粟宝的确在给苏老夫人按摩,但苏老夫人已经五年站不起来了,显然不是按按摩就能够康复的。
“等会去了医院要安静点。”沐归凡只叮嘱了一句。
医院里,苏老夫人躺在床上,头上缠着白布,刚做完了手术。
她头磕在花圃石砖上,有点脑出血。
手术后一直都没醒。
粟宝抓着苏老夫人的手,喊道:“外婆……”
几个医生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没穿着白大褂,但却跟医生们探讨着病情。
看到粟宝,他皱眉道:“家属请出去,不是说了不能惊扰病人吗?病人现在正需要休息。”
粟宝盯着眼前的胡子半花白的医生。
他正跟其他医生说道:“苏老夫人一直是在我们疗养院做的康复,前几天她突然能站起来了,说明我们的康复是有效果的。”
“我让她多勤奋锻炼康复,可能她太着急了,才会导致摔跤。”
其他医生点头:“颅脑CT显示她有过脑出血病灶。”
那胡子花白的医生点头:“对,也是老问题了。不过现在脱离危险,她的病情我懂,现在就是需要休息,不能叫醒。”
粟宝:“?”
这一条街卖茶水,早点,宵夜的多,我在这处卖馄饨,自是妥当的。
铺子原本就是卖吃食的,只需要将厨房桌子上地上的油渍收拾干净即可。
宝珠要上学堂,只能每日下学了帮把手,我收拾了七八天,又用白灰将墙刷了一遍。
将门口的布帘换成了竹帘,又在门口窗台上摆了几盆开得正盛的菊花。
只四张桌子,若是三餐皆能坐满,每日我便能挣三两银子。
开业前几日我还在为牌匾的事情发愁,半夜大郎君就来了,我和他已足足三月未见,他看起来与往日一样,却又不大一样。
我同他见得少,一时间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只他穿一身黑袍,翠玉腰带一系,显得腰越发细得不像话了。
你一个女娘好大的胆子,竟偷偷跟着出海去了?海上天气无常,你也敢去?若是船翻了,你一条小命早就没了。我不是说过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么?
他蹙着眉头,看起来极恼怒,我是有眼色的,看他生气,便垂着脑袋不去惹他。
怎得?不敢说话了?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本就生的丑,勉勉强强也就占了个白,如今倒好,黑得像块碳,这个样子谁还敢娶你?
好好的为何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不牢郎君费心,我爹给我订了门娃娃亲,等温家安然无恙了,我就回老家同他成亲。我瘫着脸回道。
我家穷得锅都揭不开,去哪里订门亲事?若是真有,我爷奶估计早将我嫁去做童养媳了。
我分明看见他眉头一跳,一双黑黝黝的眼盯着我看,我也不闪不避,这是尊严问题。
好,好得很,既订了亲,你想如何折腾便折腾吧!只把这条小命护住了。
他扔下了一张纸,竟什么都没说又要走了。
我急了,拽住他的袖口。
不吃饭么?我煮碗海鲜馄饨给你吃,保准鲜得你连舌头都能吞下去。我嬉皮笑脸地哄他。
他站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回转来坐下了。
他这样的脾气,在公主府是怎么忍下来的?想起他满身的伤,又何必故意气他?他心里已经够苦了。
在这一处,他该欢喜地来,再欢喜地走的。
你别气嘛!你看铺子都要开了,我以后定然不会再胡乱跑了,只是铺子还没个牌匾,既是咱家的事儿,你难道不该出点力气么?
我找了笔墨出来,又寻了一张纸。
名字想好了么?他提起笔转头问我。
海鲜馄饨,来咱家店里都是老百姓,这样写便一目了然,谁都知道咱家的馄饨鲜啊!
他笑了笑,挽袖提笔,一气呵成。
后来我见过他各种各样的样子,只有这晚他挽袖提笔,脊背挺直,在昏黄的光里留了一个安静的侧影,这时的他才是最好看的。
一笔瘦金,力透纸背。
这才该是他真正的样子,似有无数蓬勃而出的生命力,自信又完美。
我就那样看痴了。
行么?他转头问我,眼里似落了一条星河。
好看,我都看呆了。字也好,人也好,都好看得不像话。
他抿着嘴角笑了笑。
后来我才知道,这年他也只有二十二岁。
他吃了两碗馄饨,出门时我将那张银票又递给了他,让他从何处得来的便还到何处去,不论是怎样的关系,牵扯到钱,感情就不那么纯粹了。
他终是收走了那张银票,同我说你若是男儿郎,那还了得?
可惜我是个女儿身,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馄饨店的生意越来越好了,我一人忙不过来,便雇了何娘子来帮厨。
到年下数银子,我心里便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