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挺舍不得的,手中的帕子是绞了又绞,就说:「也没事,大不了你再找只鸡还给我。」江宁瑶咬咬唇,坚定道:「不了,娘娘,臣妾一定会让咪咪为咕咕的死负责的。」这回轮到我,「好吧,也行。」...
良妃名为江宁瑶,原是江国的公主。
江国因为投降很及时,基本没死什么人,江家一家也都在江县过得好好的。至于这趟进宫,纯粹是因为她爹的上头想要讨好齐砚,于是把她搞了进来。
狸花猫是江宁瑶带进宫的,没想到进来时已经怀孕了,一个月前刚生下三只小猫,如今只活下来了一只。
她为咪咪犯下的罪行道了歉,但好像还是于心不安,提议待小猫长到三个月就送给我养。
我看她挺舍不得的,手中的帕子是绞了又绞,就说:「也没事,大不了你再找只鸡还给我。」
江宁瑶咬咬唇,坚定道:「不了,娘娘,臣妾一定会让咪咪为咕咕的死负责的。」
这回轮到我,「好吧,也行。」
等我去她宫里看了小猫,才知道她为何如此坚定。因为咪咪的这个娃,生得有些许潦草,乌漆嘛黑的,用江宁瑶的话说,像块破抹布。
「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公猫干的,想来长得也不怎么样,还祸害了咪咪。」她颇为愤恨。
我盯着小奶猫瞅了又瞅,倒不这么觉得,「还挺可爱的嘛,那等它大了些,给我养吧。」
江宁瑶挠了挠头,「那娘娘要给它取名吗?」
我摸了摸下巴,「就听你的,叫破抹布吧。」
江宁瑶:「……」
我与江宁瑶就这样开始来往。
因为破抹布还小以及咪咪看得紧,不方便带来带去,所以我难得开始出门,时不时就到江宁瑶的善禧堂去。
江宁瑶有点大小姐性子,但是本性并不坏,比梁知意好应付得多。尤其重要的是,我送她桃花酥时,她吃得比我还多,我就觉得这人能处。
江宁瑶话多,以往大概都说给咪咪听了,如今我来了,就拉着我说。她说以前听传闻,都以为我是蛇蝎美人,心机深重,不好相处,现在一看,才知道谣言不可相信。
我严肃地纠正她,「也不是全不可信的。」
她愣了下,「啊?」
我一板一眼,「我确实是个美人。」
江宁瑶:「……」
实不相瞒,我母亲原是齐国人,就是因为貌若天仙,才被我父皇强掳了去,当了妃子,最后郁郁而终。而我的那些兄弟姐妹,虽与我有几分相似,但到底没有我母亲那样貌美的娘,所以相貌也都不及我。
大抵也是因为我太像母亲了,所以父皇不愿意见到我,生怕回忆起自己祸害了一个无辜女子。
我及笄那年,那个狗屁国师给我算了一卦,说我是狐妖转世,红颜祸水,注定祸国殃民,再不济,也肯定克夫克子,于是殷国满朝文武没有一人敢娶我。
驸马招不到,我空守了四年,成了老姑娘后,被我「聪明绝顶」的父皇送给了齐砚。
都说红颜祸水,原来带大我的嬷嬷也说,这副好相貌于我而言只怕是祸端,但我想,谁知道会不会因祸得福呢?
比如现在,我能混成皇后,这副皮囊肯定是有功劳的。
江宁瑶已经敢嫌弃我了,「真臭屁,要说相貌,我还是喜欢淑妃那样的,只是她性格怪怪的,我实在相处不来。」
末了又和我八卦道:「我听说啊,他们梁家一直都不太安分。淑妃最近不是得宠吗?我听说这和她弟弟脱不了干系。」
梁知意的弟弟,据说是个有抱负的,原本已经被贬为庶人了,却不知如何混进了军队里,在前不久的动乱平定中立下不少战功,现在算得上正儿八经的少将了。
我一边挠破抹布的下巴,一边感叹:「好励志的故事。」
江宁瑶看我一眼,「诶,你就没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她用胳膊肘杵了杵我,「之前不是你最得宠吗?如今陛下都这么久没去找你了……」
我仿佛又看到了小翠,很是无奈,「后宫不就是这样吗?操心这么多干啥,还不如吃好睡好,你说对吧,破抹布?」
破抹布:「喵嗷……」
我点点头,「你看,它也同意我的看法。」
江宁瑶:「……」
晚间就寝时,我还是想到了齐砚,不免问小翠:「陛下多久没来咱们这儿了?」
「一个多月吧。」小翠吓了一跳,「娘娘您怎么突然问这个?不会发烧了吧?」
我拍开她的手,好笑道:「你才发烧了,越发没大没小了。」
但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半夜我难得醒了,只觉得热得慌,再一摸,有人正抱着我,瞬间魂都吓飞了,「谁?」
头顶传来熟悉的冷淡嗓音,带着点揶揄,「把你吵醒了?真是难得。」
「陛下?您今晚不是留宿听雨轩吗?」我看到窗子半开,松了口气,「陛下翻窗进来的?」
他倒是不害臊,「嗯。怎么醒了?做梦了?」
「被热醒的,」我很老实,说着还推了推他,「陛下,您挨得太近了……」
热出一身汗等会儿又要沐浴,这可太累了。
齐砚反倒箍紧了我的腰,顺势还掐了一把,「唔」了一声,「看来朕的皇后最近过得不错。」
我感觉他语气凉凉的,像是心情不好,就开了下玩笑,「可能是因为臣妾吃了老母鸡,比较补身子。」
他还真闷闷地笑了,埋到我颈间咬了一口。
下口有点重,我下意识「哼」了一声,就感觉到他身子更热了。
「殷娆。」他难得叫我的名字,叫完又不说话了。
我感觉到了一些变化,小声叫他:「陛下?」
他箍住我不让我动,有点咬牙切齿,「闭嘴。」
「哦。」
于是我不说话了,也不动了。
所谓心静自然凉,渐渐地,我也不觉得热了,就着齐砚的呼吸声睡了回去。
第二日醒来,小翠说,不曾见过陛下。
想来齐砚是早晨又翻窗回听雨轩了。
对此我只想说:真能折腾啊……
于是等齐砚再次翻窗进来将我弄醒时,我忍不住叹气:「陛下,你完全不睡觉的,是吗?」
他掐着我的下巴,眼神很危险,「不愿意朕来?」
「不是,陛下随时都可以来,只是动作是否可以小一点……」
半夜被吵醒,真的很难熬。
他不依不饶,「那你愿意朕来吗?」
我的求生欲上线,「很愿意,非常愿意,做梦都想陛下来。」
他扯了下嘴角,显然没信,但是心情好了些,甚至顺竿爬,「那朕以后天天来。」
我:「也行,您开心就好……」
大不了,我白天多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