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回到了营帐里。阿姊挺着肚子远远地站在外面迎接我们,她的面色十分不好,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在看见我们回来的身影时,眼睛忽然明亮起来,提着步子迎上我们,身旁的侍女忙不迭地搭手去扶她,生怕出现什么危险。阿姊看见杨墨祁,盈盈杏眼积起一层水雾,担心之色溢于言表。杨墨祁虚弱地笑了笑,让她不要担心,而后便被御医们簇拥着搀扶着回进了营帐里。我同阿姊守在营帐外。阿姊站在我面前,她扯着我的手说是她没有照顾好我...
我们终于回到了营帐里。
阿姊挺着肚子远远地站在外面迎接我们,她的面色十分不好,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在看见我们回来的身影时,眼睛忽然明亮起来,提着步子迎上我们,身旁的侍女忙不迭地搭手去扶她,生怕出现什么危险。
阿姊看见杨墨祁,盈盈杏眼积起一层水雾,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杨墨祁虚弱地笑了笑,让她不要担心,而后便被御医们簇拥着搀扶着回进了营帐里。
我同阿姊守在营帐外。阿姊站在我面前,她扯着我的手说是她没有照顾好我。
那双眼睛里心疼是真的,担忧也是真的。我的心里难免暖了一暖,告诉她我没有什么事情,让她千万不要责怪自己。
阿姊点了点头,望向杨墨祁的营帐,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面上看着如此地平静,我却依然能感受到她握着我的手微微地颤抖。
阿姊在害怕,她在担心杨墨祁。我从见过阿姊这样担心过一个人,忽然我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阿姊她,莫不是喜欢上了杨墨祁?
我属实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转念一想,杨墨祁终归是阿姊的夫君,阿姊喜欢上自己的夫君这本该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
我不由得将目光向杨墨礼一瞥,他端正地坐在椅子,拿着一方手帕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佩剑,那曾经沾满鲜血的剑,被擦拭得锃亮,即使映着日光依旧闪烁着冰冷的寒意,让我不由得想起那天杨墨礼一脸肃杀之气盯着杨墨祁的样子。
倘若让他知道阿姊的心已然偏向杨墨祁,他会这么做?
寒意从脚底一直蹿到头顶,让我不敢再想下去。
过了许久,御医从营帐中掀帘出来,面色极其难看,他站在阿姊面前,告诉她杨墨祁的腿伤得太重,又耽搁了太久,恐怕要落下残疾了。
耳边忽然嗡鸣,世界仿如一下褪了色,我花了好久才接受这个事实。
「想要完全康复只有一个法子。」御医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此刻花白的胡子和眉毛耷拉着,「断骨重接。」顿了顿,「皇上的身体实在虚弱得厉害,断骨重接对身体损伤极大,甚至可能危及生命。只是皇上执意如此。」
身旁的阿姊面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像是在寒风中被打落的花枝,身形晃了晃。
御医接着道:「皇上已经疼晕了过去,臣等拿着参汤吊着,若是明日还没醒来,怕是……」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这句话却仿佛扼住脖子的手,让我喘不上气来。
身旁的阿姊整个身子晃得十分剧烈,忽然,极其痛苦地抚上自己肚子,整个人跌坐在凳子上。
身旁随侍的女官惊叫一声,发现阿姊的身下竟渗出大片的红。
阿姊小产了。
彼时,屋子里一阵混乱。
杨墨礼腾地站起了身,拦腰抱起阿姊。杨墨祁可能落下腿疾都没能让他露出多少担忧的神色,如今整个人慌乱得再难以克制从容的姿态。
阿姊依偎在杨墨礼的怀里,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微微颤抖喊着疼。
杨墨礼蹙着眉,嗓音带着焦灼:「柔儿,别怕,有我在。」
抱着阿姊大步向外走去,径直地路过我,此刻再也没有什么能入他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