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蛇尾缠上了我。很巧,我的蛇尾也缠着他。一半夜,我的身子异样地发热,从小腹传来一阵暖流。我从梦中惊醒,沁出一额头的汗。该不会是姨妈来了吧,我在心里嘀咕着,伸手往小腹探去。...
他的蛇尾缠上了我。
很巧,我的蛇尾也缠着他。
一
半夜,我的身子异样地发热,从小腹传来一阵暖流。
我从梦中惊醒,沁出一额头的汗。
该不会是姨妈来了吧,我在心里嘀咕着,伸手往小腹探去。
奇怪的是,没有传来预想中肌肤的柔软触感,我感觉摸到了一个冰凉光滑的东西。
什么玩意在我被子里?我惊出一身冷汗,掀开了被子。
朦胧的夜色中,不知名的黑色管状物弯弯绕绕地缠在我的下半身。
我的天,这是什么东西?
我打着哆嗦拧开床头灯。
这会我看清楚了,这长长的滑溜溜的一大串黑色玩意,不是蛇吗?
手上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汗毛竖起。我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蛇……连看到这个字都会忍不住发抖的那种害怕。
可是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还这么长,好几米,几乎铺满了我的整张床。
我连叫都叫不出来,浑身颤抖,快窒息过去。
我想死。
我慢慢地坐起,想将双腿从蛇尾中抽出。
可是,我一动,整条黑色也跟着动。
吓得我立马止住了动作,找回了一丝理智。
好像遇到蛇,不能乱动来着,这情况下,我是不是要装死比较好?
但是我真的做不到,生理的害怕让我全身止不住地打颤。
我僵直着身子,死死地盯着身下这一大条活物,脑子里想着逃脱的方法。
奇怪的是,我没有看见蛇头,更奇怪的是,我没有找着我的腿……
按理说,就算缠得再紧,我应该也能看见我的腿,可是现在一点也没看见。
我的腿不会已经被吃了吧……
我尝试着控制我的下半身,蛇尾却随着我的节奏动了动。
我有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
我的腿不会变成蛇尾了吧……
我掀起睡衣,白皙的腹部接着的不是我那两条白花花的人腿,而是接上了黑黝黝的蛇尾。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能理解了。
做了二十几年的人,怎么一觉醒来变成蛇了?我真的满头雾水。
一定是做梦吧,我扇了自己一巴掌,没醒。
完了,真的完了。
我现在害怕我自己了。
我现在是真的想死。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缓过来,窗户被一声声地撞击着。
等等,我家在三楼,怎么会有人来敲窗?
这是连鬼也要来凑凑热闹?
随即,卧室的房门也被敲响,一声声地很有节奏。
我想起父母最近来家里住几天,会不会是他们来找我,我忙起身想去开门。
但是我还没适应蛇尾,直直地摔倒在地毯上,蛇尾全重重地压在我身上。
滑溜溜的蛇尾触碰到我的手臂,冰凉的触感激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我真的好害怕这东西,哪怕这是我自己的一部分。
忍住胃里翻滚的恶心,我将蛇尾从我身上拂下去。
敲门声还在继续,节奏也更强烈了。
我挣扎着往门口爬,正准备出声让爸妈进来帮我时,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
一股兰花的淡淡清香袭来,盈满了这间屋子。
「不要开门,不要出声,外面的不是你父母。」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心下一惊,浑身紧绷。
房间里怎么会有别人?
我缓缓地回头去看那声音的主人,他有着一副极具攻击性和魅惑性的长相。高挺的鼻梁,上扬的眼角,大而狭长的眼,瞳孔呈着幽幽的绿色。
被这双绿眼盯着,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里,我为什么要信你?」我质问道。
他轻松地将我从地上捞起,挑了挑眉:「凭我和你是一样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我的黑色蛇尾被一条白色的粗壮尾巴缠着。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是蛇?」
「你也是啊。」
我刚打算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敲门声更加剧烈了,窗户传来的声音也愈来愈强。
我慌张地拽上男人的手臂,问道:「你说门外不是我父母,那是什么?」
他没说话,蛇尾撑在地上游向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几百上千条不同种类各色花纹的蛇在我的窗外爬着,遮住了天边微弱的熹光。它们时不时撞击着玻璃,试图找到一个进入房间的方法。
有一块玻璃已经出现一丝裂痕,无数猩红的蛇芯子在那处缝隙中兴奋地舔舐着。
如果这是噩梦,那这绝对是可以送我升天的那类噩梦。
我颤抖着声音问道:「门外的不会也是蛇吧?」
男人点了点头:「它们不会开门,所以一直撞门。如果是你父母,应该已经开门进来了。」
「那我父母怎么办?他们在隔壁房间,不会被发现吧?」我脸色惨白。
他那双冰冷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薄唇轻启:「所以,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趁它们现在的注意力还在你身上。」
「可是你刚刚说过,我们不是蛇吗,那我们为什么要害怕蛇?」我疑惑地问道。
「不是我们,它们怕我,我们是蛇人,但是你刚长出蛇尾,什么都不懂,对他们来说好对付。」他嘴角微微上扬,接着说道:「还大补。」
「对你来说也大补吗?」我瑟缩着身子远离他。
他笑了笑,疏离的脸上显出淡淡的笑意。
「我不会害你,我是来带你走的。」
我怀疑地看着他,不确定能不能相信他。
我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叹了口气,抬眉看我:「我们知道你今天要化形,我被派来带你回去。」
「你们是谁?回哪里去?」只能说,他给我解释完,我更害怕了。
玻璃的裂痕越来越大了,那群蛇蟒也更激动了。
「来不及了,以后再解释吧,我们先走,好吗?」他见我害怕,勉强放轻了语气。
我迟疑地问:「你保证我们走之后,我父母会安全吗?」
他点点头,向我走来,伸出手。
我刚牵住他,就被一道力扯入一个怀抱。
我的头埋在他怀里,鼻尖都萦绕着兰花的幽香。
「抱紧我,我们要冲出去了。」他的气息落在我耳边。
我不自然地环住了他的腰。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说了句:「别怕。」
话音刚落,他带着我直接冲出窗外。
在玻璃的碎裂声和一片嘶嘶声中,他将我的头紧紧地按在胸前,说:「别看,你会做噩梦。」
居然是这种离开的方法,我想,有蛮疯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