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GPLP参考

近日，浑水研究针对瑞幸咖啡，发布了一份长达89页的做空报告。

这份做空报告来自一位匿名作者，作者派了92个全职和1400个兼职调查员，收集了25000多张小票 ，进行了10000个小时的门店录像。最终得出结论，瑞幸咖啡2019年第三、四季度，每店每日商品数量分别夸大了至少69%和88%。

一位在上海地区参与调查的兼职人员，在知乎上公布委托方要求的统计方法、统计流程、统计结果。看完之后你就会明白，这一次为了做空瑞幸力度有多大，得到的数据有多么可笑。

这么多兼职人员哪里来的？

知乎网友“夕不回”透露，自已是在兼职群看到了消息。

当时，兼职领队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12月2日、3日，在上海地区招80女、20男，共计100位兼职人员，前往50家瑞幸咖啡店，暗访统计一天卖多少杯咖啡，一共暗访2天。2个兼职人员数一个店，每个人工作6小时，每天的工资是100元。

那时候比较闲，“夕不回”就报名参与了。接到任务后，调查的时长和人手分配有些变化，上海地区一共88家店，一家店只配一位兼职人员，从早上7点数到晚上10点，一共13个小时，每人每天200元，一共3天。

兼职人员如何数清楚的？

兼职人员去店之前，每个兼职群的领队都交待了统计方法。

一人带多个，算1个，多人带1个，算1个，骑手取餐看袋子数量。全程必须在场，除了上厕所切勿离开。

这就是问题所在吧。1人买了多杯，只计算1杯，骑手取走一个袋子，也只计算1杯。1人买了多杯为什么只算1杯呢，这不是人为降低数据吗？骑手取走一个袋子，也只算一杯，我们都知道，瑞幸咖啡有到达一定金额免外卖费的规则，很少有一个袋子只装一杯咖啡的订单吧，这是常识呀。

也就是说，就算这位兼职人员尽职尽责，真的在店内呆13个小时，一动不动的数，单单独都数到了，数据也不准确。

也许委托方自已也认为第一天的数据有问题，第二天就加派了监察人员抽检，又查出很多兼职都不在店内。

“夕不回”也说，咨询公司找的当地兼职领队，领队招的兼职私下要求低，也就会出现上述情况。他还说，兼职对统计方法理解也不一致，有些兼职存在死角，看不清柜台。有些兼职通过听来单声音进行记录。如果同一兼职连续多天参与，会手动修改补充数据，使数据合理化。

兼职人员数到了多少杯？

每天晚上，这些兼职人员都会将当天的结果汇报给领队。

“夕不回”认为，虽然是一天的数据，仍可看出与最终报告相比存在差异，他自已调查的某个数据与最终报告中差异也较大。

看到这里，不禁啼笑皆非了。这份报告形成的数据，首先统计方法就不科学，就算每一个兼职人员都尽职尽责，一人带多杯，只算一杯，一个袋子只算一杯的统计方法，就存在较大误差。其次，少计的概率百分之百，无法相信这些兼职，都能在一个店呆13个小时，只出去上个厕。哪怕有一个能呆13个小时，也是奇迹吧。听说，瑞幸门店是有监控的，真应该较下真，调下门店的监控看看，是否有一个人在某一家店真的呆了13个小时。

再来看一看报告出具的铁证

就是通过上面的调查方法，作者获得了瑞幸咖啡的“真实数据”，然后形成铁证出具了报告。

报告指出，瑞幸咖啡公布2019年第三季度，第四季度分别增长69%和88%，每家门店单日销量分别为444件和483-506件。报告作者从2019年第四季度，分别追踪981家门店，单日销售仅为263件。

虽然获得的数据结果非常荒唐，作者的表达却是相当严谨，不明真相的人们看了，估计都会深信不疑。我们来看看作者的表达。

我们动员了92名全职和1418名兼职人员在现场进行监控，成功记录了981个店铺日的客流量，覆盖了620家店铺100%的营业时间。

我们统计了每家店的客流量，并记录了从开门到关门的视频，平均每天11.5小时。当我们再次检查人流量和记录的视频时，如果视频监控丢失了超过10分钟的片段，我们就会丢弃一整天的数据。我们的成功率只有54%，因此所有成功的数据都是100%的完整。

从知乎网友“夕不回”的亲身经历来看，反正上海地区没有要求兼职人员，记录从开门到关门的视频，每家门店平均每天11.5小时，这样想象后的表达真的专业并且有煽动性。

做空机构香橼也称报告不准确

在浑水研究发布报告之后两小时，知名做空机构香橼（Citron Research）也发推文，表示报告内容不准确。

香橼的意思如下：“我们也收到了报告，但香橼通过商业数据、应用下载以及访谈竞争对手都确认了瑞幸的数据，证明瑞幸在中国业务爆发。香橼尊重浑水，但这个匿名报告不准确，期待瑞幸的官宣回应。

香橼的推文意味着，这份做空报告同时发给了多家做空机构，香橼不予采信，浑水予以发布。

还有一个问题也有意思

作者说动员了92名全职，1418名兼职人员，成功记录了981个店铺日的客流量，覆盖了620家店铺100%的营业时间。

按上海兼职人员的标准，200元一天，1418名兼职人员，只搞一天也要花费283600元，这还是领队给到的兼职的钱，兼职领队、咨询公司，都会层层加价，还有92位全职人员，这个漏洞百出的数据花费应该也是百万以上。

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动员了这么大的资源，最终提供的报告作者居然匿名。为什么呢？自已也知道信息不可告，对数据没有把握，不敢留名怕被告。

浑水为什么敢发匿名者提供的报告呢？

适逢国内爆发疫情，所有餐饮业都遭受重创，瑞幸也暂停了武汉地区全部门店营业，预计一季度业绩必然会大受影响，表现不如预期。如果做空报告再叠加疫情，瑞幸遭受重创的成功率很高。

从去年下半年以来，瑞幸咖啡备受投资者追捧，股价从20多美元，一路涨到40多美元，多空之间一直较劲。浑水以为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哪还管报告是否真实，报告只是一个引子，作为一家做空机构，首先想到的是渔利。

有句老话叫浑水摸鱼，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瑞幸回应称报告多处不实

2月3日晚，瑞幸咖啡回应了浑水发布的匿名作者的报告，称报告包含误导性和虚假指控，论证方式存在缺陷，报告中包含的所谓证据无确凿事实依据，且报告中的指控均基于毫无根据的推测和对事件的恶意解释。

其中，针对2019年第三季度和第四季度均日销售商品数被虚增的回应称，匿名作者的报告中展示的数据与公司自身系统里的数据之间存在重大不一致。客户在瑞幸咖啡的每笔订单都是通过线上下单的，并会被自动记录在公司系统中，订单付款程序通过第三方支付服务提供商完成。

因此，公司的所有关键运营数据均被实时追踪，包括店均日销售商品数、单均商品数和有效销售价格，且可被验证。公司在数据管理方面拥有强大的内控系统，以确保自身系统及第三方合作伙伴系统中数据的完整性和一致性。

瑞幸咖啡在回应中还称，将采取措施来追索这些恶意指控、以保护股东们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