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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朵一边看着陆如意一边学着她剪着窗花：“姑娘，你手真巧。”
陆如意笑了笑：“这都是娘教我的。”
说到这话，她动作一滞，眼眶也不由泛了涩意。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教她剪窗花了……
“陆姑娘。”
石璟的声音打断了陆如意的思绪，她抬头一看，见谢陆离一身宫服与石璟站在门外。
她忙和梅朵放下东西起身行礼。
谢陆离抬手：“以后不必行礼了。”
“这……”
陆如意面露难色，谢陆离可是当朝太子，她如今也不过一介草民，不行礼实为不妥。
这时，石璟忽然上前将两串糖葫芦递给她：“这时殿下专门给你买的。”
他似是故意将“专门”二字说的特别重，谢陆离神色一僵，极为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下去。”
石璟嘿嘿笑了两声后拉着目光定定看着糖葫芦的梅朵走了出去。
梅朵被拽到院外，气恼地挣开：“你干什么吗？”
“怎么，主子的东西你都惦记？”石璟看着她眼巴巴地望着里头，更加想笑。
梅朵红了脸：“哪有？”
她只是好久没有吃过糖葫芦，有点馋……
石璟将另外两串糖葫芦塞到她手里：“吃吧，哥哥给你买了。”
梅朵眼神一亮，也忘了他又大言不惭地自称哥哥，喜滋滋地咬了一口。
房内。
陆如意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愣了神。
她已经忘了上一次吃这东西是什么时候了，好像那是爹还在。
谢陆离摸着桌上的红纸和剪刀：“你懂得还挺多。”
闻言，陆如意回过神，寻了张油纸将糖葫芦放了上去。
“都是些小玩意。”她收拾着桌上的碎纸，“殿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记得除夕宫宴谢无涯直到丑时三刻才回府，现在才戌时。
谢陆离沉默，心中也不知自己为何想着回来。
他只问：“糖葫芦好吃吗？”
陆如意一愣，看向桌上的糖葫芦，拿起咬了一口：“好吃……”
酸甜在嘴里像小孩似的四处乱跑，让她想起了年少时光，也让她暂时忘了那些陆于谢无涯的事。
她看了眼另一串，鬼使神差地将它拿起递到谢陆离面前：“殿下可要尝尝？”
谢陆离微怔。
他自幼在宫中长大，从未吃过这街上的小食。

等被封了太子，有了自己的府邸，却早已对那些小食失去了兴趣。

陆如意见他没说话，表情也没有抗拒，便将糖葫芦塞到她手里。
温暖柔软的指尖让谢陆离心一顿，他紧抿着唇转过头去，眉眼间有些不明的愠色。
他头一遭这么讨厌自己看不见的双眼。
他看不见陆如意，所以根本无法准确捉摸她的心思，但她却能轻而易举地从自己眼神中看到他的情绪。
陆如意瞄着他的脸，忽觉好笑。
她见惯了谢陆离处变不惊的脸，可一串糖葫芦竟让他有些无措。
“殿下？”陆如意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谢陆离咬了一口，微冷的声线却带着暖意：“好吃。”
陆如意笑了出来，顿觉这个除夕冬夜不那么冷了。
谢陆离抿抿唇，指尖摩挲着竹签，听着身旁细细的咀嚼声，心忽然有些忐忑。
良久后，他忽然开口：“以后本宫唤你如意可好？”

第十六章 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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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如意微微一愣。
除了爹娘，还没有人叫过她“如意”，即便是自己曾经的夫君谢无涯，也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
陆如意看向谢陆离，竟见他那双眼睛准确无误地看着自己。
她心莫名一震，呆呆地喃声回应：“嗯。”
话落，她有些懊恼自己的轻率，刚想改口，却见谢陆离眉眼一展：“下月出巡平远城，你亦可唤本宫名字。”
陆如意顿觉不妥：“殿下，您……”
“这是命令。”
谢陆离故作严肃的模样让她收了口，只能叹了口气：“是。”
这时，外头又开始下雪。
院子里，梅朵和石璟打打闹闹，梅朵被石璟扔来的雪砸的满脸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