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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站在寒风中，望着空荡的街道，只觉得生活就像顾凛川一样无情，从来不肯给她半点温情。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环境中突兀的响起，屏幕上“爸爸”两个字引入眼帘。
    鼻尖隐隐泛着酸，刚接起，她那句爸还未喊出，对面就传来怒吼：“逆女，赶紧给我滚回家！”
    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萧离自嘲的勾起嘴角……她怎么能期待已经跟自己断绝父女关系的人，会给自己带来关心呢？
    她啊，早就没有家了。
    但萧离还是回了江家，因为她清楚，江有为也好，顾凛川也罢，他们从来不会问自己愿不愿意。
    他们有的是办法要她妥协。
    一个小时后，萧离踏进熟悉又陌生的江宅，她一眼就见到了顾凛川把一个白裙子女人紧紧抱在怀里，脸上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当女人转过头来，萧离彻底愣住，江曼沐？！
    还没等萧离回过神来，江有为却先走到她面前，一巴掌打在她本就红肿的左脸，“混账，你姐姐亲口说了，是你为了嫁进萧家算计了她，还藏了她三年之久！”
    萧离懵在那，别人不知道内情，他江有为难道还不知道吗？
    当年明明是他让自己去替嫁的！
    视线扫过愤怒的江有为，哭红眼的江曼沐，最终停在满是厌恨的顾凛川脸上。
    她忽然明白，他们根本不在意她做没做过那些事。
    他们只需要有一个人承受怒火，所以她就是那个罪人。
    可凭什么？
    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萧离的心痛到卷缩，“那我还真是贱，为了享受日复一日犹如丧偶自虐般的痛苦婚姻，我竟然在萧家和江家眼皮子底下藏了江曼沐三年？”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神色各异。
    萧离和顾凛川对视，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
    她死寂的眼中再也没有爱意，这让顾凛川心中徒然一空，揽着江曼沐的手也不自觉收紧。
    萧离咽够了失望，转身离开了江宅。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雪花落在她的脸上，许久都化不开。
    她的心，她的人，此刻比这雪还要凉。
    昏昏沉沉间，耳边忽然传来滴滴车喇叭声，萧离刚要让路，一人却匆匆下车奔了过来，“学妹，你怎么在这？”
    萧离听出是乔佳旭的声音，诧异抬头：“学……乔医生。”
    乔佳旭握着车门的手暗暗收紧：“你要去哪，我送你。”
    “市一医，我想看看我外婆。”
    “好。”
    上车后，乔佳旭依旧劝解萧离住院。
    她看着车窗外的飞雪，轻柔开口：“住院，我就能活吗？”
    车子瞬间急刹，乔佳旭抿着唇望着前方：“可以延长。”
    萧离低低笑了起来，只不过眼神却死寂荒芜。
    “我查过了，晚期……连做手术的机会都没有。”
    一路无声。

    萧离迎着风雪下了车，走前她说：“乔医生，我这人生来不洁，以后就当不认识我吧。”

    说完，她迈步来进了医院。
    来到病房，等看到外婆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坚强彻底崩塌。
    萧离流着泪，小心翼翼的抬起老人的手，极力压制着哽咽，用轻柔的声音诉说，“外婆，阿柠来看你了……”
第六章 交易
    主任办公室。
    萧离看着外婆的主治医生，喉咙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
    “我会尽快筹钱的，您再等等我。”
    “江小姐，你外婆昏睡的时间越长，手术成功的几率越低，真的拖不得了。”
    萧离心口一疼，努力压下刺痛，颤声问，“我知道，手术费用……大致需要多少？”
    “保守估计，大概一百万左右。”
    “好，我知道了。”
    走出办公室，萧离打开自己的手机看余额。
    屏幕上一大片绿色的支出，她已经三个月没有进账了。
    滑到底部，她对着余额后面的零数来数去，越数越心凉。
    只剩三万块了。
    她仰头靠在墙壁上，把泪咽了回去，随后清了清嗓子给经纪人赵姐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赵姐，你能不能给我多接点工作，我现在很需要很需要钱。”
    电话那头只剩沉默，良久，才传来赵姐低低一句，“你先来公司一趟吧。”
    萧离心头微慌，赵姐上次在急救室外也是这个语调。
    她匆匆赶到公司，却发现有人在雀跃，“萧氏娱乐竟然收购了我们这家小公司，以后榜上金大腿，我们还怕没资源吗？”
    萧离惊得差点站不稳，忙加快脚步走进赵姐办公室，却发现偌大的办公室搬得只剩下一张书桌，书桌上那份解聘书瞬间刺痛了她的眼。
    联想在楼下听到的话，萧离瞬间白了脸，“赵姐，是我连累了你。”
    赵姐却摇了摇头，疲惫道，“不怪你，只是工作的事我帮不了你了。”
    说着，她拉开抽屉，怜悯把一份文件递给萧离，“这是公司的雪藏名单，你的名字……在第一个。”
    萧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办公室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荡着赵姐最后的叹息，“你和公司签了十年的合同，雪藏之后你就彻底废了，想活下去就去顶楼求萧总吧。”
    她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活不活已经无所谓了。
    可她能眼睁睁看着外婆去死吗？
    不能！
    所以什么自尊，什么骄傲，这些东西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奢侈。
    她也不配有。
    萧离一步一步走向顶楼办公室，每走一步，她的心就破碎一分，曾经那用命捍卫的尊严一点点化成了泡沫。
    十分钟后，她来到顾凛川面前，摆出卑微的姿态，“萧总，我是来认错的。”
    他饶有兴致盯着她苍白的脸，“哦？那你何错之有？”
    “我错在恬不知耻冒充姐姐和您结婚，错在窝藏姐姐三年，更错在奢望自己不配得到的东西……我错了，什么都错了。”
    顾凛川满意点头，像是看的津津有味，“早这么有自知之明，哪会吃这么多苦？”
    见他果然缓和神色，萧离这才小心翼翼哀求，“所以您可以把工作还给我吗？我真的很需要钱。”
    顾凛川抬眸衔笑，轻佻捏着她的下巴，“你就这么缺钱？为什么？”
    他的笑却仿佛一把道狠狠刺进她的心口，疼得她浑身一颤，鼻血触不及防涌出。
    她悲凉道，“得了胃癌，要治病，所以缺钱。”
    可顾凛川却短促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荒诞的笑话，“哦，原来得了绝症，那确实需要钱。”
    说着，他抓过一旁的纸盒扔到萧离身上，随后起身锁上门，又回到柔软的沙发上坐下，这才慢条斯理说。
    “我确实多的是钱，可为什么要给你？”
    萧离拿纸擦掉鼻血，感受着心脏的抽痛，强扯一笑，“只要您肯给我工作，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顾凛川一哂，暗示性的解开外套，“那行，你要是让我满意了，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萧离怔在那里，煞白的脸更加没了血色。
    顾凛川晔也不催她，只抬手看了看手表，隐隐提醒，时间不多了。
    萧离抬脚走到他身边，缓缓跪下，颤抖着手解开了他的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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