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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姌皱眉，黎雪和萧云衡二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怪不得……怪不得夜钦对你如此维护，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是不是？”萧云衡冷冷盯着她，像是突然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一股邪火涌上心头，让他恨不得用最难听的话来羞辱卫子姌，“亏我昨天晚上还以为我们的感情有了进展，原来你……你……”
卫子姌看着他的目光清冷而怜悯，俨然是在看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萧云衡，你到现在都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
萧云衡咬牙冷道：“你那天说要选夫侍，莫非指的就是他？”
此言一出，栖凤殿外蓦地安静下来。
夜钦转头看向卫子姌，卫子姌转头看向夜钦，四目相对，两人皆是沉默。
选夫侍？
“这是本宫自己的事情，你无权过问。”卫子姌声音漠然，“冷霜，把他们押回去，既然萧公子如此不安分，玄铁镣铐就给他用上吧，以后不准他们离开清尘居一步。”
“是。”
什么？
黎雪脸色剧变：“你……你说什么？”
她要把衡哥锁起来？她怎么敢？
“你不能这么做。”黎雪声音里多了几分恐慌，不自觉地抓紧萧云衡的手臂，“要是让姑姑知道，她……”
“你姑姑是谁？”卫子姌目光微抬，眉眼间隐隐有威压流露出来，“她知道了又会怎么样？”
黎雪看着卫子姌无比平静冷漠的眼神，心里恐惧蔓延，她知道她是来真的，一时竟手足无措。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
“来人！”冷霜语气冰冷，“把萧云衡和黎雪带回清尘居。”
两个身强力壮的护卫走过来，强行钳制着萧云衡的肩膀，任凭他愤怒地挣扎：“放开我！你们好大的胆子，放开我！”
两个护卫根本不理会他，强行把他押走。
“你们放开衡哥，他身上有伤……”黎雪惊慌失措地跟在后面，努力想让护卫动作轻一点，“我们可以自己走，你们放开衡哥……放开！”
放开他？想得美。
胆敢辱骂公主殿下，把他带回清尘居锁起来都是仁慈，要不是看在他伤势未愈，再打一顿板子很有可能一命呜呼的份上，统领大人怎么可能这么仁慈就放过他？
冷霜跟在身后，暗中示意一个暗影卫去把镣铐锁链拿过来，今日开始，萧云衡彻底成了公主府的囚犯。
两人被带走之后，院子里恢复一片安静。
夜钦目光沉沉落在卫子姌脸上，眼底压抑的情愫像是有破笼而出的迹象，“殿下想选两个美貌夫侍进府伺候？”
“怎么会？”卫子姌淡笑，转身走进殿内，“那是故意说给萧云衡听的，本宫没有这样的想法。”
夜钦跟在她身后，唇角轻抿：“如果殿下需要美少年当宠侍，其实不用选身份太高贵的。”
卫子姌偏头看他一眼，表情有些莫名：“当然，身份高贵的男子怎么可能甘心给人当宠侍？”
虽然她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不管男女，家世显赫之人做正室都得挑挑拣拣，只有家世一般或者以色侍人的人才会心甘情愿给人当妾室。
夜钦沉默片刻，嗓音低沉：“殿下觉得卑职可以吗？”
卫子姌脚步倏顿，愕然问道：“你说什么？”
“卑职的容貌生得应该还能入眼。”夜钦目光锁在她脸上，语气格外认真，“若殿下真有这样的想法，可以考虑让卑职入府。”
卫子姌看着他，表情微妙，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夜钦淡道：“卑职可以保护殿下，也可以取悦殿下。”
卫子姌轻咳一声，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夜钦。”
夜钦安静地看着她。
“本宫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让乱七八糟的男子进府。”卫子姌力持镇定，“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夜钦敛眸，眸心光泽渐渐掩去：“是。”
卫子姌想说的是，如果她真的对他有想法，那一定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关系，怎么可能折辱他，让他做一个让人笑话的宠侍？
可是夜钦此时的想法她是不知道的，他只是以为她不喜欢他——至少是没有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殿内维持片刻的凝滞，夜钦声音低低的：“卑职先告退。”
“留下来吃了午饭再走吧。”卫子姌语气很随意，心情看着也还好，完全没受到萧云衡那个蠢货的影响，“本宫一个人吃饭太安静了，以后没事随时可以过来。”
夜钦迟疑片刻：“卑职来的次数多，外面会有很多人说闲话。”
“你在意外人的闲话？”
夜钦不在乎，但他在意旁人如何看她，就像刚才萧云衡不分青红皂白就辱骂她，那一瞬间，夜钦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夜钦，暗影阁统领杀伐果断，冷硬无情，不该在乎任何事情，尤其是一些无聊之人的闲言碎语。”卫子姌淡淡一笑，“从本宫休了萧云衡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会被人时刻挂在嘴边议论，不管本宫做什么，都会有人不满意，他们总能找到本宫的错处加以口诛笔伐。”
夜钦明白她的意思：“是。”
“所以只要你自己不在乎，也就不必顾忌本宫的名节。”卫子姌声音透着几分讥诮，“毕竟本宫要做的事情，不是处处守着规矩礼教就能做得到的。”
夜钦闻言，表情温软了些：“卑职明白了。”
应了这句话之后，他目光落在她纤细单薄的肩膀上，转身拿来外衣替她披上：“别着了凉。”
卫子姌抬眸注视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清贵俊美得让人以为是谪仙降世，浑然没有在外人面前的冷峻无情。
她忽然鬼使神差一般开口：“你这张脸长得，其实非常合我胃口。”
第50章恶奴欺主
夜钦一怔，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眼睛，一时失神。
卫子姌转身走到锦榻前坐了下来，并示意夜钦也坐下：“太子这两天有没有找你？”
“太子没找，许驸马倒是找了我。”说到正事，夜钦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不惊，“萧远霆对黎轩一事不管不问，看起来并不在乎他的死活，萧夫人还在不停地奔走，试图早些把黎轩从暗影阁救出来，所以她找上了晋宁长公主。”
卫子姌端起茶盏：“你没理会？”
“没理会。”夜钦声音平静，“许驸马和晋宁长公主二人感情并不是很好，所以他只是应付似的来找了我一次。”
说完，目光又一次落在卫子姌脸上，“晋宁长公主在公主府中也养过男宠。”
卫子姌表情微凝，缓缓抬眸看他，眼里透着几分深思：“我跟晋宁长公主不一样。”
夜钦嗯了一声：“卑职知道。”
卫子姌觉得他今天有点怪怪的，为什么总是纠结着男宠这个话题不放？
“殿下。”管事嬷嬷走来禀报，“贵妃娘娘派人传了命令。”
命令？
卫子姌淡哂：“把人带过来。”
“是。”
没过多久，一个身躯健硕表情不善的嬷嬷走过来，看到卫子姌和夜钦坐在一起说话的一幕，表情微微一僵，随即皱眉，语气格外沉厉：“九公主殿下，你怎能跟外男共处一室？”
卫子姌平静地喝茶，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
此人乃是宫中负责教导秀女规矩的阮嬷嬷，深得吴贵妃信任，仗着吴贵妃的势，这几年几乎在宫里横着走。
别说刚入宫的秀女，就算是后宫嫔妃和几位公主在她面前都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傲慢无礼的时候。
但卫子姌不惯她的毛病。
“九公主殿下。”阮嬷嬷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老奴说话，公主殿下没有听见？”
“既然自称老奴，那么阮嬷嬷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呢？”冷月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阮嬷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里的主子，正在呵斥哪个奴才呢。”
阮嬷嬷目光尖锐：“你放肆！”

冷月会怕她？

“按照规矩，阮嬷嬷应该先给嫡公主跪下，恭恭敬敬地磕头行礼，之后再说明来意，静候嫡公主殿下指示。”冷月语气冷漠，“如果阮嬷嬷自己都不知道规矩，又如何教导旁人规矩？我完全有理由禀奏皇上，阮嬷嬷恶奴欺主，仗着贵妃的宠爱就不把嫡公主放在眼里，不知阮嬷嬷觉得皇上会如何处置你？”
阮嬷嬷脸色骤变：“我是奉贵妃娘娘的命令而来。”
冷月道：“贵妃娘娘也没有嫡公主尊贵。”
阮嬷嬷闻言差点想冷笑，嫡公主尊贵？
尊贵在哪儿？
不就是一个从小就没了娘，父亲也不疼的破落公主吗？
还敢自称尊贵？
她也配跟贵妃娘娘相提并论？
不过这句话她并不敢说出来，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嫡公主的身份并不值得放在心上，但所有人也都清楚，有些话不能在嘴上说出来。
卫子姌喝了口茶，百无聊赖地转头看向窗外，着实有些不耐烦。
宫里这一套套的，跟寻常权贵之家内宅其实也没什么区别，谁得宠谁有话语权，就算是正妻，只要婆婆不喜夫君不爱，在家里照样没有一点地位。
至于这些奴才……趋炎附势，捧高踩低是他们的本能，谁得宠他们奉承谁，失势的主子在他们眼里比奴才还不如，指望他们恭恭敬敬？
除非让她体会到刻骨铭心的恐惧，否则就是天方夜谭。
阮嬷嬷见状，冷冷道：“若贵妃娘娘知道九公主如此傲慢无礼，只怕不会高兴。”
“她高不高兴关我家公主何事？”冷月比她更嚣张，“公主殿下又不看贵妃娘娘的脸色吃饭。”
阮嬷嬷气得咬牙：“你这么说，不觉得大逆不道？”
“确实大逆不道。”
“那你——”阮嬷嬷正张嘴怒斥，忽然眼前一物急速飞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东西就径自弹进了她的嘴里，她呕了一声，伸手抠着自己的喉咙，“呃……”
“这是专治嘴碎的毒药。”夜钦站起身，一步步走过来，穿着黑色鹿皮靴的脚沉稳有力，就像他冰冷慑人的气势一样，“阮嬷嬷在宫里颐指气使惯了，以至于胆大包天到连公主也不放在眼里。”
阮嬷嬷看着他，不自觉地后退，眼底浮现恐惧：“你……”
他给她吃了什么？
夜钦负手问道：“贵妃让你传什么话？”
阮嬷嬷咽了咽口水：“贵妃娘娘让九公主三日后进宫参加千秋宴，把萧公子带上，夫……夫妻同去。”
“不就一句话的事儿，非得在这里趾高气昂，先逞一番威风。”冷月嘲讽地笑了笑，“你该庆幸冷霜有事在忙，不然也赏你几个嘴巴子，让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公主府的规矩。”
阮嬷嬷怒气横生，却不敢发作，而是不安地盯着夜钦：“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一个黑色小虫子。”夜钦语气冷漠，“不会要了你的命，只是每个月会有三天发作期，发作之时虫子会在你的体内撕咬五脏六腑，让你痛苦难耐，生不如死。”
阮嬷嬷脸色煞白：“你……你……”
“冷月手里有解药。”夜钦瞳眸里浮现慑人的寒芒，“回宫之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斟酌，每个月末来公主府领取你的解药，保你不死，否则……”
语气微顿，夜钦声音淡漠：“阮嬷嬷家里还有一个儿子正在准备赶考，不如我命人把他带来跟你见见？”
阮嬷嬷眼前一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知道错了，别杀我儿子，他是无辜的！我一定不会乱说话，以后也不敢对公主不敬，公主殿下！饶了我，饶了我这个不长眼的奴才吧！”
“早这样多好？”卫子姌神色平静，“非得给自己找点苦头吃。”
阮嬷嬷不停地磕头：“老奴知错，公主殿下饶命！公主饶命！”
“本宫无意为难你，回去吧。”卫子姌神色略显疲惫，“学聪明点，否则你绝对会后悔生到这个世上来。”
“是，是，老奴一定不敢。”阮嬷嬷连连点头，“老奴告退，老奴这就告退。”
起身踉跄走到门口，阮嬷嬷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那……那公主殿下会不会带着萧公子……”
第51章私人暗影卫
“不会。”卫子姌道，“阮嬷嬷在宫里伺候这么久了，应该能替本宫想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是，是，老奴知道。”阮嬷嬷连滚带爬地走了，跟来时的威风八面截然相反，狼狈而又可笑。
冷月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冷一哼：“宫里尽出一些仗势欺人、捧高踩低的恶奴才。”
卫子姌敛眸，安安静静地喝完一盏茶：“夜钦。”
夜钦应下：“殿下。”
“你说得对。”卫子姌抬眸看他，嘴角微微扬起，“虽然本宫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看，但我发现有你在身边，很多事情特别容易解决。”
夜钦唇角微扬，眼底划过一抹温柔之色：“保护殿下，是卑职职责所在。”
“我记得皇族有一个规矩，所有出宫立府的皇子或者公主，都可以从暗影阁挑出一个暗影卫用于贴身保护。”卫子姌笑看着夜钦，“我把你选过来好不好？”
冷月啊了一声：“可是公主殿下身边不是有我和冷霜了吗？”
话音刚落下，夜钦寒冰般的眸子骤然扫过来，扫得冷月浑身冷飕飕，连忙转身急掠而去，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夜钦收回视线，点头应下：“好。”
卫子姌挑眉：“你可要想好了，做了本宫的暗影卫，以后不能背叛本宫，不能违抗本宫的命令，必须唯本宫之命是从。”
“卑职早就想清楚了。”夜钦走到卫子姌面前，幽深的瞳眸锁着她的眉眼，嗓音低沉而执着，“只要殿下愿意要，卑职这一生就是殿下的人。”
卫子姌默然，她怎么有种感觉，好像夜钦一直在等着被她挑选似的？
略作思索，她道：“挑选影卫有什么规矩？”
“没什么规矩。”夜钦决定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告诉她，“此事卑职会去跟皇上禀明。”
卫子姌嗯了一声，没问他若父皇不同意怎么办？
父皇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夜钦也一定有办法让他同意，所以这个问题压根不需要担心。
今日公主府没白来。
除了跟卫子姌共进午膳之外，还获得了一个可以常伴身侧的机会，对于夜钦来说，这是比任何事情都值得他高兴的事情。
离开公主府时，恰好遇到从清尘居回来的冷霜，冷霜恭敬行礼，随即若有所思地看着夜钦瘦削挺拔的背影，敏锐地察觉到统领大人心情好像不错。
回到栖凤殿，她看了冷月一眼，冷月像是明白她心中疑惑似的，主动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她，并道：“直到听见公主和统领大人说话，我才忽然意识到，我们俩其实根本不算是公主殿下的贴身暗影卫，因为我们是统领安排的，不是公主殿下亲自去暗影阁挑选，也没有进行过任何挑选暗影卫该有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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