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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涅站在殿外，微微仰着头看着晴空万里的天，眼底的薄薄的期盼慢慢浮了上来。
他还未成魔，因为他还带着些侥幸。
只要破了宗门法阵，取出叶娇娇的魂魄，他自然有办法为她重塑肉身，何须入魔。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中指闭拢，唤出法阵。
顷刻间，天忽然阴了下来，一个金色大阵再次盘旋在昆仑依誮仙宗的上空。
“沈涅！你要干什么？”
赶来的二长老和三长老震惊地看着正在施法的沈涅。
看他的模样不像是加固法阵，更像是在破除。
沈涅旁如无人地念完咒语，正要将法阵打破，二长老立刻挡在他面前，怒不可遏：“沈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沈涅瞳色瞬间冷了下去，摊开了左手：“沧溟已死，本尊要救叶娇娇。”
看着他手中的血红色的魔丹，二长老先是一愣，眼神里满是怀疑。
纵使沈涅是千年难得的仙族奇才，但沧溟却也是有着上万年修为的魔界尊主，沈涅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将它杀了呢？
“胡闹！”
还是三长老先反应过来，他指着宗法大阵道：“宗门法阵不止是为了封印沧溟，它还是保护昆仑最后的屏障，一旦法阵被破，群龙无首的魔族再袭，昆仑必定生灵涂炭！”
“是啊沈涅，你可是掌门，怎么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二长老紧张地看着沈涅拿着魔丹的手。
沈涅有一瞬的愣神，他此刻所做的只是为了将叶娇娇救回来。
无论是因为他错怪了她而产生的愧疚，还是因为心尖上的情愫。
他只想救叶娇娇！
——你是仙，你救不了魔——
沧溟的声音再次回响在沈涅耳畔，让他心海翻滚起一阵火焰。
仙又如何，魔又如何，不过一念之间而已。
“让开。”沈涅冷冷地看了眼前两位长老，没有退让的意思。
三长老看着他决绝的模样，怒上心头：“沈涅，你当真要为了那魔女牺牲我昆仑吗？你这样会入魔道的！”
“就算本尊成魔，也定会护昆仑和仙族无事。”
沈涅说完便纵身飞向法阵。
“沈涅！”
宗门法阵被破，整个昆仑都如同山崩地裂一般晃动起来。
二长老看着空中盘旋着像是千年前那天的黑气，气息都近乱了：“完了。”

第十八章魂魄不全

宗门法阵消失，沈涅却只取得叶娇娇的二魂六魄
缺一魂一魄，根本无法救她。
见沈涅将叶娇娇的残魂小心收进袖内后，二长老恨恨道:“沈涅，你闯大祸了！”
话音刚落，一个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手忙脚乱道:“掌门，长老，仙宗外魔气肆溢，恐怕他们又要来犯了！”
两位长老脸色大变，而沈涅却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他眼底只流过一丝疑虑。
他才破法阵，魔族就来犯，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同样的，玄凛在忘川与他说破法阵可以救叶娇娇一事，回来后没多久弟子们就来阻挠他。
看来这昆仑仙宗是出了内鬼了。
“不必慌张，本尊自会处理。”沈涅沉声道。
话音刚落，他便纵身飞离浮翎殿。
解决两个小魔以后，沈涅便去了蓬莱岛。
玄凛见他一身仙气中带着点污浊之气，双目一怔:“沈涅，你杀了沧溟？”
沈涅点了点头，但他此刻并不想理会沧溟，他将叶娇娇的残魂从袖中取出，水蓝的光芒若隐若现，像是在告诉别人此刻一个魂魄的虚弱。
“为何叶娇娇的魂魄不全？”
沈涅百思不得其解，也难掩眼中的几许低落和慌张。
魂魄不全，就算重塑了肉身，人也活不过来。
玄凛抚了把白须，不答反问:“沈涅，你这么做值得吗？为了叶娇娇，你破宗门法阵，惹六界口舌是非，甚至将入魔道，再无飞升成神之望了。”
沈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起来。
正当玄凛以为他生了悔意，却听沈涅坚定地吐出一个字“值”。
沈涅目光定在眼前叶娇娇的残魂上，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玄凛一愣，此刻的沈涅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或许正是因为叶娇娇是他的情缘，冥冥之中他们就已经有了牵绊。
良久，玄凛才道:“叶娇娇魂魄残缺是因为她曾下血海的缘故，血海噬魂，叶娇娇只丢一魂一魄已经是万幸了。”
听到这儿，沈涅心中又是一紧，叶娇娇每次置身险境都是为了他。
“可有办法找回？”他问道。
玄凛掐指算了算，而后皱起了眉:“这……”
见他一脸为难，沈涅倒有些急了:“师叔？”
玄凛看着他，却道:“叶娇娇死前受了魔血，那一魂一魄便是魔，只是……”
沈涅怔住，怪不得沧溟说自己就算杀了他也救不了叶娇娇，原来是因为这个。
仙魔如水火，一直是对立面，根本不会相互救赎。
沈涅轻蹙起眉，并未有什么如蒙难题的踌躇，他看着手中魔丹，似是自言自语:“成魔便能救她吗？”
玄凛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劝道:“沈涅，你可要想好，一旦入魔，再难回头。”
沈涅轻轻抽开手:“我意已决。”
早在决定杀了沧溟时，他就已经做好打算了，来找玄凛不过只是为了问叶娇娇魂魄一事。
成魔如能救她，有何不可。

第十九章寻魂

玄凛看他铁了心要救叶娇娇，也只能叹气道:“成了魔，你自然能寻到叶娇娇的一魂一魄。”
他停顿了一会儿，目光定在沈涅的脸上，苦笑了一声:“如果师兄知道你走了魔道，不知该多生气。”
曾经天资最高最得意的弟子如今为一女子甘愿入魔，弃整个昆仑仙宗不顾，想想都让人觉得荒唐又凄凉。
沈涅有一瞬间的心颤，但始终没有动摇要救叶娇娇的念头。
“我放不下她。”
沈涅说，语气平静眼神却分外炙热，像是在坦白一件压抑了很久的事，是回答玄凛，也是回答自己。
玄凛愣了半晌，犹如也看开了一般珍重地拍了拍沈涅的肩:“六界之中，情字难却，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师叔也不会拦你，但求你日后不要后悔便好。”
说完，他便离开了。
沈涅的视线放在魔丹上，那血红的魔丹像是在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引诱着人将它吞下。
魔物就是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