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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星夜明亮。
冷夜霆从车里走出来，看着面前灯火通明的霍家老宅，心底有些打鼓。
今天是她闺蜜霍暖暖的订婚宴。
那个人……也会来。
卫颜，霍家最小的儿子，霍暖暖的小叔，也是她暗恋了七年的人。
冷夜霆深吸了口气，刚要抬步，身后突然传来车子的轰鸣声。
转头，便看见熟悉的车牌号——沪A·1108。
她呼吸一滞，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上。
看着不断向自己走近的男人，冷夜霆紧张到嗓子干哑：“小叔。”
四目相对，她的心像被蛰了一下，仓促别开眼。
为了不和他共处一室太久，她故意来晚。
可不想，竟还是撞上。
卫颜走到冷夜霆身前，声音低沉暗哑：“很久不见，这几年怎么样？”

很久？

是啊，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两个人明明在一个城市，却再没见过一面。
冷夜霆强扯出一抹笑：“还好。”
她语调客气疏离，卫颜眉心微皱：“你……”
“小叔。”冷夜霆出声打断他，“暖暖还在等我，我先进去了。”
“一起。”卫颜不由分说，上前和她并肩走在一排。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行事独断。
冷夜霆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能沉默。
站在客厅门口的霍暖暖看见两人一起走进，眼底讶异：“小叔，浅浅，你们怎么在一起？”
说着，她有些担忧地看向冷夜霆。
“在门口遇到了。”冷夜霆走到霍暖暖身边，和卫颜泾渭分明。
瞧见她的动作，卫颜并没有说什么。
时间流逝，订婚宴到了最重要的时刻。
看着台上霍暖暖和她的未婚夫，冷夜霆心里既羡慕又酸涩。
她喜欢的人，她深埋心底的那段感情，永远都不能这样光明正大地被人知晓。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冷夜霆避开所有人悄悄地离开了大厅。
走到屋外，潮热的风扑面而来。
冷夜霆给霍暖暖发了条歉意的短信，就准备开车离开。
手臂却被人拽住。
“去哪儿，我送你。”
冷夜霆回头对上卫颜的眼，慢慢抽回手：“不麻烦小叔，我自己可以。”
她几次拒绝自己的态度，让卫颜声音微沉：“你在躲我？”
冷夜霆险些脱口而出：“故意躲着不见的人到底是谁？”
但这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就被咽了回去。
避开卫颜的目光，冷夜霆扯了扯嘴角：“没躲，只是怕打扰小叔。”
僵持到最后，冷夜霆还是被卫颜带上了车。
卫颜侧目看着副驾驶上的冷夜霆：“回大院？”
冷夜霆摇头：“三年前我就搬出来了。”
听到这个时间节点，卫颜没有半点反应：“现在住哪儿？”
沉默了会儿，冷夜霆报出地址。
之后她就转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一路上，车厢内寂静无声，卫颜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终于到了地方，看着车窗外熟悉的街景，冷夜霆一直紧捏着的手松了松：“谢谢小叔，我回去了。”
不等卫颜回答，她直接开门下车，动作一气呵成，却莫名显的狼狈。
就在冷夜霆要往楼里走的时候，卫颜的声音响起。
“浅浅，车钥匙。”
冷夜霆回头就见卫颜从车另一侧走过来，朝自己伸出的掌心正躺着熟悉的车钥匙。
冷夜霆没动：“那小叔你怎么回去？”
“叫了司机。”卫颜声音凉淡。
冷夜霆这才拿回钥匙，转身进了楼门。
卫颜望着她的背影，沉默的点燃了根烟。
楼上。
冷夜霆站在窗边看着这幕，心里百味杂陈。
两个人就这么楼上楼下的站了很久。
直到霍家司机赶到，卫颜上车离去。
冷夜霆看着空旷的街道，垂眸敛起了心底复杂的情绪，转身走进了书房。
推开门，入眼便是挂在无尘袋里那袭自己亲手设计的婚纱。
冷夜霆倏地想起了三年前，她站在卫颜面前，红着脸问。
“卫颜，你可以……不止是我的小叔吗？”

第二章 输的彻底

黑夜中，寂静地没有一点声音。
冷夜霆看着那件婚纱，心里满是酸涩。
那是她学服装设计后完成的第一件作品。
当年设计它时，冷夜霆满心想着卫颜，少女时期既害羞又期待的隐晦心绪都注入到了这件婚纱里。
不想，却再也没有穿上它的机会。
忆起往事，冷夜霆压下喉间苦味，作出了一个决定。
她走上前将婚纱小心翼翼地从无尘袋里取出来，又折好放进婚纱袋，最后将它放在沙发上，打算明天带去工作室。
接近半夜十二点，冷夜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控制不住地想起卫颜。
鬼使神差的，她拿起手机，打开了卫颜的微信框。
两人的对话停留三年前。
“小叔，你可以来接我吗？”
“好。”
之后，便发生了那场无疾而终的告白。
自此三年，两人再无联系，这个微信成了冷夜霆唯一的情感寄托，也是最后一点可以知道他消息的途径。
有人说先爱上的那个人是输家。
冷夜霆想，那她应该是输了个彻彻底底。
霍暖暖曾经的问话在冷夜霆的脑海中响起：“你到底喜欢我小叔什么？”
那时，冷夜霆想了很久，才给出一个答案。
“我说不清，但就是觉得他哪里都好，我都喜欢。”
十岁那年，冷夜霆跟着家里搬到大院，先认识了霍暖暖，后来才遇见卫颜。
第一次见面，长相干净俊逸的卫颜让冷夜霆看呆了眼。
所谓一眼惊鸿，大概便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