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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是乔唯依硕士毕业的时候拍的，她穿着学位服，手里拿着学位证，化着淡妆，笑容灿烂，青春洋溢，学生味很浓。
徐斯衍也看见这张照片了，很难把照片上的这个女学生和狐狸精乔唯依联系在一起。
院长见他们两人都在看那张照片，便介绍：“这是宁宁，上一任院长看着长大的，十六岁才从院里出去，跟了个好人家，孩子也争气，考上了哥伦比亚大学。”
从院长的语气里就能听出来福利院多么骄傲有个乔唯依的存在了。
徐斯衍和祁望对视了一眼，顺势问院长：“她在院里这么多年，家人没找过她？”
院长：“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是朱院长带大的那一批孩子。”
祁望和徐斯衍都不意外这个答案，和他们此前打听到的消息差不多。
徐斯衍先把院长打发走了，走廊上张贴的照片太多了，他留下来和祁望一起看。
走廊靠后的位置，是一些年代比较久远的老照片。
上面都是五六岁的孩子，最大的也就十多岁。
福利院做活动拍下来的合影，每张照片几乎都是七八个人，有的甚至十几二十个，像幼儿园毕业照似的。
在这些照片里，双人合影就显得格外扎眼。
角落的位置，张贴着一张双人合影，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双马尾，穿着粉色的体恤衫，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着调皮的光，她咧嘴笑得无比甜美，只是门牙缺了一颗，看起来略显滑稽。
但她自己似乎意识不到尴尬，也没有影响到热情，她两条胳膊抱着一旁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子，仅从照片就能看出她有多依赖对方。
男孩子看起来比她大个两三岁，可能十岁左右的样子，表情比她稳重很多。
照片的下面，有一行歪七扭八的字：宁宁和烨桉。
祁望站在这张照片前看了很久，迟迟没动。
徐斯衍好奇，走上来去看墙壁，“四哥，你在看什……这是乔唯依？”
话没问完，徐斯衍先一步看到了那张合影，后来又看到下面的那行字。
即便没有那行字，仅通过那双眼睛，他也认得出乔唯依。
她小时候，眼睛就很像狐狸了，很有特色，过目难忘。
祁望拿出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接着又去看其它的。
这周围的合影里，乔唯依一直都是和那个男孩子黏在一起的，拍照的时候两个人跟连体婴儿似的。
其中有张照片是那个小男孩孩背着乔唯依，乔唯依在他背上，手臂抱着他亲了一下他的脸。
祁望的眼底的温度在看到这张照片之后降至冰点。
祁望阴沉着脸走到了对面，这边也有乔唯依和那个男孩子的合影，年龄比那边大了许多。
其中一张照片上，乔唯依穿的已经是国际学校的校服了，气质也出落得比小时候好了许多，细皮嫩肉的，看着像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而旁边那个少年的情况就没有这么好了。
他身上的T恤已经洗得发白了，如果不是长了一张帅气的脸，站在她身边只会更加窘迫。
但是照片上的乔唯依对他没有丝毫嫌弃，拍照时还挽住了他的胳膊。
笑依旧是那么灿烂。
旁边的少年在看镜头，余光却是瞄准她的，仔细看还能看出宠溺。
徐斯衍也开始发现不对了。
如果小时候的亲密照片能解释为不懂事，但长大之后的这张已经超出依赖的范畴了。
像恋爱。
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只从照片都能看出来乔唯依对这个男人的特别。
徐斯衍看到祁望蒙了冰霜的脸，掏出手机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
这时正好有一个穿着志愿者衣服的人路过，看到徐斯衍拍这张照片，笑着说：“你也觉得他们很般配吧！”
徐斯衍的嘴角抽了一下，看着祁望阴鸷的目光，说什么都不是。
徐斯衍：“你认识他们？”
志愿者：“不认识哎，但每次路过都会被这张照片吸引。”
徐斯衍：“……”
这志愿者多说一个字，祁望的脸就黑一个度，她还是闭嘴吧。
徐斯衍把人打发走了，跟祁望说：“我让人查一下这个男人。”
刚才那张合影下面写了“烨桉”两个字，这应该是他的名，有名没姓，查起来有点难。
祁望转身往外走，徐斯衍亦步亦趋跟上，两人在院子里石凳前停下来。
徐斯衍：“乔唯依和这个男人关系一定不简单，她身边这么多男人，四哥，你没必要在她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祁望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几分钟，他对徐斯衍说：“尽快把这个男人的资料给我。”
徐斯衍：“……”
要他说，照片摆在眼前，已经没什么必要查了。
乔唯依和那个男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祁望现在更像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徐斯衍没想到，有生之年会见到祁望为了一个女人这样。
徐斯衍去找了一趟院长，想要他帮忙安排一下和朱院长见面，却被告知，朱院长已经搬离港城了，也很久没和他们联系。
这条线索，就此中断。
从福利院回去的路上，祁望的手机开始嗡嗡震动。
但他没有要接的意思。
震动声一直不断，徐斯衍在等红灯的时候，忍不住偷瞄了一眼。
屏幕上是个陌生号，没存名字。
徐斯衍：“四哥，不接电话么？”
祁望直接掐断了，对着屏幕操作了几下，看着是把号码拉黑了。
徐斯衍觉得稀奇，第一次见他把人拉黑。
但也没清净几分钟，祁望很快就收到了乔唯依的短信轰炸。
【哥哥你去哪里啦，怎么不接电话呀？】
【梁助说你去出差了，去哪里啦？】
【我想你了，别不理人嘛。】
每一句语气都是娇滴滴的，看着这些文字，祁望的耳边已经自动响起了她的声音。
徐斯衍又余光瞥了一眼祁望的手机，这回正好看到其中一条短信的内容。
这下都明白了，合着刚才的电话也是乔唯依来的。
徐斯衍觉得祁望这样子很像闹别扭的小情侣，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徐斯衍想再提醒祁望几句，但祁望回到酒店就摔上房间的门隔绝了一切。
祁望脱下西装走到落地窗前，手机又进了电话。

这次屏幕上的名字是梁聪。
祁望接起来，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梁聪的声音，而是那个熟悉又委屈的女声。
乔唯依：“哥哥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祁望冷着脸，一句话不回。
乔唯依：“这么冷漠啊，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嘛，生气也要有个原因啊，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哄你呢。”
哄他？
祁望呵了一声，“不需要。”
乔唯依：“当然需要啊，哥哥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一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祁望又想起了照片上的那个男人，胸腔内的火焰顿时烧得更旺。
祁望：“你生命重要的人还挺多。”
乔唯依：“只有哥哥一个哦。”
祁望：“呵，重要到连我在哪里都不关心么？”
此言一出，电话那头的乔唯依沉默了下来。
祁望揉上了太阳穴，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脑袋发热说出来的话。
这个时候，乔唯依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听筒里是她咯咯笑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得意，他甚至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她此时的表情和神态。
乔唯依：“原来哥哥是在为了这件事情闹别扭啊~”
祁望：“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意思是不会因为这点破事儿和她闹别扭。
不过乔唯依才不会听他挽尊的辩解，笑得更加得意了，“哥哥，你上当了哦。”
祁望皱起眉来。
这时她继续说：“梁助理会给你汇报，我早猜到了，所以我故意不问的哦，想看看你在不在乎我的关心。”
祁望：“……”
乔唯依又咯咯笑了两声，“哥哥，你闹别扭的样子真可爱啊。”
祁望：“……滚。”
乔唯依：“这一招叫欲擒故纵，我是不是很聪明？”
祁望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戏耍，怒气已经到了临界点，如果乔唯依现在在他面前，应该已经被他按在身下狠狠收拾了。
乔唯依：“别生气啦，等你出差回来，让你打屁股解解气。”
祁望直接挂了电话。
——
乔唯依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嗤笑了一声，“狗东西，装逼装上瘾了。”
祁望莫名其妙把她拉黑的时候，乔唯依就猜到原因了。
嫌她对他不够关心。
但如果她死缠烂打地去问，他大概又会觉得她太烦了。
贱男人啊。
为了完成这次表演，乔唯依又用梁聪的手机给祁望发了一条短信。
【哥哥，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吧，爱你哟！】
后来梁聪从乔唯依收上拿回手机的时候，界面还停留在这条短信上。
梁聪手抖了一下，飞快把短信删了。
这不是他该看的东西。
乔唯依回到办公室又开始用自己的手机给祁望发短信和微信骚扰他，但不管她怎么发，那边都跟死了一样没回复。
后来乔唯依试着打了个电话，发现可以接通了。
也就是说祁望把她从黑名单放出来了。
狗东西这行为基本上就是在跟她说：赏你个机会，哄到我满意为止。
晚上洗完澡，乔唯依穿着真丝吊带睡裙走出来，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给祁望发了微信视频。
毫无悬念被挂断了。
乔唯依打开摄像头拍了张照片，五官只露了嘴唇，牙齿轻轻咬着嘴唇，湿哒哒的头发垂在脖子上，水滴在锁骨向下滑，落入了胸口。
风情万种。
照片发出去，乔唯依又跟了条文字消息。
【好空虚哦~】
然后她看到对话框的最上面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
乔唯依挑起眉来，狗东西这是要回她的消息了？
但很快，这状态消失了，十多分钟还是没一个字回复。
真他妈难哄，乔唯依有点累了。
她这边准备扔了手机摆烂，结果微信突然弹出了祁望的视频邀请。
乔唯依毫不犹豫就接通了，她撩了一把头发，镜头对准自己的脸，“哥哥，晚上好呀。”
视频对面看不见祁望，他调的后置，对面是酒店的墙壁。
乔唯依：“哥哥不给我看看脸吗，好想你的。”
那边仍然没有动静，乔唯依甚至怀疑祁望是不是架起来手机走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见了那边粗重的喘息声。
乔唯依眼睛一亮，顽皮地问：“哥哥该不会是看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回应她的是祁望沙哑压抑的声音：“睡衣脱掉。”
乔唯依扯下来一根肩带，纤细的手指覆上了肩头，摸过锁骨，最后停在了胸口的位置。
那边喘息的声音更重了。
乔唯依：“哥哥真会玩啊。”
祁望：“继续。”
乔唯依笑盈盈地配合，丝毫不忸怩，大方展示着自己的魅力，那雪白的皮肤刺得祁望双眼发胀。
这次视频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乔唯依把手机从小腿的位置拿起来，对准了脸，此时她的脸颊已经是一片酡红，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詹语白不会这样和你玩吧？”不用他回答，她已经得意洋洋得出了结论，“她才不会有我这么厉害呢，一个视频就能让你……”
嘚瑟的话没说完，叮一声，祁望把视频挂了。
乔唯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可真是提上裤子不认人。
为了配合狗东西发泄兽欲，她现在浑身是汗，还得再洗个澡。
乔唯依从衣柜里拿了条内裤和一件睡衣，又一次钻进了浴室。
——
凌晨两点，港城酒店。
祁望靠在床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昏暗的房间里，他的目光越显复杂。
烨桉。
用一个名字去查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接下来的两天，祁望和徐斯衍几乎用尽了在港城的所有人际关系网，都没能查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很奇怪。”徐斯衍接完一个朋友给的电话之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把玩着手机：“宋家在港城人脉这么广，查了两天竟然找不到一点点线索。”
“有人做过手脚。”祁望接过徐斯衍的话，声线僵硬。
徐斯衍：“那么是谁做的手脚呢？乔唯依？”
这种时候首先怀疑的人肯定是她，但转念一想，她似乎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在徐斯衍的疑惑之中，祁望说出了一个名字：“郑凛叙。”
徐斯衍：“可能性不大吧？我认为乔唯依应该瞒着他这个男人的存在才是。”
祁望没答徐斯衍的话，只说：“订机票回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