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幼怡谢君阳小说)免费阅读-(戚幼怡谢君阳)小说全文阅读

时间:2023-02-22 22:05:4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幼怡愕然睁大眼睛,转头与他对上视线,这么多天了,这双眼睛温柔得几近单调。当下,隐藏在温水之下的暗流终于冒了个头,他眼底深沉而坚定。
戚幼怡生了一双桃花眼,眼尾有微微上挑的弧度,只是他平日气韵沉静、姿态从容,很少有人能发现,他正色看人的时候,眼尾其实有一股邪气。
没有人能不为他这刻的坚决心神震颤,好像戚幼怡没什么意气风发的时候,起码在幼怡的印象里。无论是六年前寒山寺惊鸿一眼,还是他揭开新婚纨扇的那一刻,戚幼怡是稳重的、足够让她信赖的,也许运筹帷幄需要一副谦卑的骨头吧。
终于在此刻,他显露出了一点野心、一点意气。这副骨头仿佛活了过来,揭去了那层掩盖二十年的厚纱。
幼怡直视他的眼睛,忽然就弯了眉眼。
愕然的人便换成了戚幼怡,方才眼底好似旋涡,吸尽人世贪婪野心,却被幼怡一笑又打回婴孩懵懂模样。
仿佛一切都回溯了,幼怡没有对他冷过脸,没有与他闹过很久很久的别扭,仍是那个赤忱心仪他的新嫁娘,会偷偷靠上他肩膀,总是待他笑语轻扬。
那个时候他没尝过苦头,自顾自地陷在“终于有人爱他”的事实里,享受着玩弄她牵引她的快感,自以为能急速抽身,却不知早早一脚陷进情爱泥沼。
倘若再来一回,回到他和她结亲那一天,他仍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将事实和盘托出,但他清楚,他一定会在重逢的第一面,新娘子卸下唇脂之前,就好好地吻她一回。
不必等到她主动送上唇舌,也不必让她孤单心仪那么久。
戚幼怡松开一只手,覆上幼怡后脑,顺势让她半转身倚在他怀抱里,柔软躯体似乎溶进胸膛,他再也忍不住。
俯首,额头贴着额头,鼻尖慢慢贴近,彼此气息交缠到一起,分不清谁先勾起了谁。
女郎唇软,能泡软他骨头、酥软他心扉,教他沉溺在这一瞬的触碰里,哪怕明日下地狱也愿意。
拥着她的那只手不自觉加紧了力道,月光一洒,背对着窗子的幼怡,衣裙上满是堆起的褶皱。
戚幼怡没能亲太久,幼怡两双手都被迫抬起,半贴在他胸口,轻轻一推,他那点爱欲之心就不敢再作祟,乖顺地退了一步,最后碾磨轻咬一下,在女郎下唇留下一点点微不可察的齿痕。
幼怡脸颊耳尖都泛起微红,气还没喘匀,胸口微微起伏,水盈盈的眼睛一抬,戚幼怡便僵在原地。
直觉要举双手投降,一败涂地。
幼怡却没有抽身离开,反而一垂头,泄了浑身力气,倚靠在他肩头。戚幼怡一下没稳住,向后退了半步,急急双手扶着幼怡肩膀,免了她跟着他倒下。
所幸身后就是书柜,他退半步便站得稳稳当当,也将幼怡揽在怀中,一下一下,轻抚她脊背,似哄慰。
就是此刻了,他想,错过这一次,今年未必再有机会。
他试探着问,“清灵,可以原谅我了吗?”
怀中女郎狐狸一样眯起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戚幼怡低头看着她,只见她片刻后又舒展神色,平和淡淡道:
“你回来了,我就同你和好。”
四月初九一早,幼怡坐在妆镜前,衣衫换好了,是前几日赵揽赏赐下来的水红绫罗,妆面云旗也为她画好,她今日生辰,合该抹一点艳色,便择了桃花妆。
只差一副耳坠。
幼怡下意识伸手,打开手边那个匣子,三副色调柔和、做工精致的耳坠便映入眼帘。
她指尖拂过,停在那副珍珠耳坠上。
云旗见状,灵机一动,立刻从幼怡手里接过来,“珍珠稳重,压得住姑娘今日妆扮,依婢子看,就它了。”
说罢,不等幼怡回复,自顾自将那副珍珠耳坠挂在她耳垂。
幼怡没说什么,等到天光大亮,她才迟迟转头,对云旗道:“走吧。”
出了房门,外间整整齐齐,没有戚幼怡踪影。他早早去上朝了,二人今日,应该是碰不上的。
至于阿姐和婼婼,等到太后寿辰,她们总是要进宫贺寿的,也不差这一回道别。
幼怡如是想着,孑然一身上了马车。沙尘滚滚一扬,载她走进苍凉宫城。
她先去福宁殿,见了赵揽。他仍是那副和蔼兄长的模样,她才一进门,便看见殿中摆着好几个大箱子,箱盖打开,夺目珠宝、珍贵绸缎以及古老砚纸,无一不是珍品。
上京城中,许多高门女郎的嫁妆,也许都及不上赵揽一挥手赠弟妹的生辰礼。
然而国朝并没有那么富裕,幼怡心里是知道的。她若是回绝,赵揽必然不肯,在从前,幼怡尚能搬回家,将大多数赏赐都折成金银,交给公爹赵凛和逾明。
赵凛是枢密副使,提调上京军务,而逾明在殿前司,无论被服粮草,还是军中训练所需材料,都是花钱的地方。朝廷拨款常常不够,总是捉襟见肘,不少将士冬日里穿破败的棉衣,里头都没塞满棉花,薄薄一件。
其实也未必就到了这么拮据的地步,但少的这些钱进了谁的口袋,幼怡、赵凛和逾明都心知肚明。只是做到他们三人这种地步,居然还无法阻止刘遵与他爪牙敛财揽权,足见刘遵刘束猖狂,也足见赵揽纵容。
她算是拿自己的私库补贴军用,此事赵凛没说,逾明虽然心疼她做了事却不为人知,但也不敢多讲。于是殿前司将士冬日有了厚棉衣,操练时有好刀兵,每日饭菜里也多了荤食,他们都当是枢密院与殿前司的上官从自己俸禄里省下的。
从没想过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女,衣袖一挥,便丢下大半金银,赠给枢密院、赠给殿前司,也赠给护卫国朝的将士。
幼怡看着那几大箱珍物,不知道赵揽又是从哪里搜刮来的,叹了口气道:“阿兄前日才赏了好几身衣裳,冠子、首饰也都赐下了,怎地今日还有这么多?”
赵揽满不在乎摆手,“这算什么?朕的阿妹二十岁,本应当举国欢庆的,可惜你呀,说了好几次不想大办,朕便随你心意了。但是定然要在赠礼上好好补偿你的,也没什么好东西,你收下藏在家里,喜欢的就拿出来穿一穿、戴一戴。若是不喜欢,往后放在女儿的嫁妆里,朕的侄女出嫁面上也有光。”
他想得倒是长远。
幼怡无奈,“哪里就有女儿了呢?都没影子的事。”
“你与隐秀感情好,怎么就是没影子的事了?”赵揽笑她,接着道,“依阿兄看,是‘迟早’的事。”
幼怡笑笑,倒是不大想打破他幻想。
赵揽二十九岁,膝下也没有一个长大的孩子。赵措还没有纳正妃,妾侍不好先有孕,于是官家便将对下一辈的期盼寄托在幼怡身上。
从前她与逾明是夫妻,每回一道入宫,赵揽没事就会催一催。逾明起初还好好地应下,后来也听烦了,回回都是敷衍两句。
现在她嫁温隐秀,赵揽倒是说得少了,大概……是温隐秀的性子比起赵逾明,实在是不大讨长辈喜欢?
与赵揽寒暄的这一时半刻, 幼怡着意观察了他面容神色。虽说看上去并未消瘦多少,然而眼圈青黑、嘴唇微白, 抬手时动作微微凝滞, 明显已有亏损之相。
是她往日没有察觉到?还是下毒之人心思谨慎,直到今日才让赵揽露出马脚?
那赵揽的身子,究竟又亏空到了什么地步呢?
“……其实旁的都是我搜罗起来凑个数, 逗你开心用的,也就是这块红翡, ”赵揽一边说着, 一边亲自下了玉阶, 走到那几个大箱子前, 手上眼见着就要碰到他口中的那块红翡——然而他脚步顿了一下, 整个人颤颤巍巍,不由下意识伸手支撑——“轰隆”一声重物倒塌,随即“哗啦啦”的声音传过来, 珍贵珠宝滚落一地。
一串珍珠骨碌滚到幼怡脚边, 她眉间一蹙, 盈千万疑虑,不动声色俯身将珍珠串捡起,随后起身,两步走到赵揽身边。
赵揽手掌撑着歪倒的箱子, 身后赶来一帮婢子内侍,亲近的过来嘘寒问暖, 老实的则在一边乖乖打扫狼藉。
幼怡凑在赵揽身边,忧心问:“阿兄怎么了?”
赵揽听见她声音, 很快便缓过劲来, 收了撑着箱子的手, 朝赶过来的婢子沉声嘱咐道:“收拾收拾,若有碎的,便不要再放进去了。”说罢又转头对她笑道:“阿兄没事,你放心,大概最近有些疲累,太医院已经开了调养药方了。”
语声虚弱、脚步虚浮、眼神涣散,幼怡只粗粗打了一眼便能看出他身上诸多不对劲,赵揽为什么还能自己骗自己?
她暂时压下心中疑虑,现下赵揽身边的人不是裘孰之,没有一个她能信任的,一多问,恐怕反而惹祸上身。
幼怡亲手将赵揽扶回座位上,见他抚着额头轻按了一会儿,人便恢复了寻常模样。他尴尬干笑了两声,“抱歉啊清灵,让你见笑了……这些坏了的首饰,阿兄到时给你贴补新的。”
她心下无奈,正要摆出一副可怜柔弱相谢谢兄长,刚收拾好满地掉落首饰的婢子却去而复返,带着一脸的惶恐,左看右看,迟疑着不敢开口。
赵揽蹙眉不耐烦,“什么事?”
婢子看着年纪还轻,一张生面孔,大概是不久前才调到赵揽身边伺候的。幼怡见她模样,又想起今日跟在赵揽身边的那些人,回忆起一张张陌生的脸,不由得留了个心眼。
那婢子忙跪下,说话声音颤抖,“官……官家,繁英阁来了人,说……”
她眼珠悄悄往幼怡的方向转了转,赵揽发现不了,却逃不出幼怡的眼睛。她方才听见“繁英阁”三字时心中便是蓦然一沉,此刻,见这婢子犹疑的模样,更是确定了一件事情。
刘胭要见她。
戚幼怡昨夜才求过她,不要冒险去见刘胭。她如今怀着官家的孩子,说不好会是国朝的未来,六宫之中乃至天下之大,再找不出比她更尊贵的人,轻易不能碰的。
她本来也暂时打消了与刘胭见面的心思,到底她在宫中地位不复当年,没有一个太宗皇帝为她兜底,宁太后也失去了手中所有权力。晏公、戚幼怡、赵凛夫妇都在宫外,情急时分,未必能及时伸手援助,更何况戚幼怡几日之后就要启程去岭南。
因此,幼怡本来是想等赵措的。他若到了,不见得能帮上多少忙,但却可以分去刘氏大部分注意,至少,让他们换一换集火的对象,好让幼怡专心挖一挖背后的离奇曲折。
她不去找刘胭,刘胭却主动要见她。
真是见鬼。幼怡想,她冷眼看着底下跪着的婢子,颤声喊出“昭容想见一见郡主,她说……想给郡主赔罪。”
可……似乎也是刘胭做得出来的事情。
刘遵奸诈,刘束狡猾,相比与这两人正面交锋,她倒还是更愿意同刘胭说说话,起码……她也真心实意地提醒过她逾明之死有疑,也曾在赵措轻佻言语戏弄她的时候出言相助。
起码她曾经想要帮她。
也许她也会有一时半刻,看不惯父兄所做之事吧。所以她们本该是愉快相处的点头之交,若有缘,大概会是一对和睦的姑嫂。
玉阶之上,赵揽轻叹了一声,转过来看着幼怡,试探着喊了声:“清灵……”
幼怡连忙颔首应是,赵揽大概也自觉尴尬,握拳置于唇前,轻咳了声,“清灵如果不愿意见她,那便不去了。胭娘现下虽身怀有孕,但到底……还是犯了错的,尤其她想见你,确实是胡闹!这样,阿兄帮你回了她,今晚还得办你的生辰宴,白天好好休息。”
他说到一半,幼怡却忽然摇摇头打断,唤了声“阿兄”,赵揽顺着声音愕然看过来,幼怡便徐徐道:
“刘娘子既然主动想见我,大概是有些话要同我说清楚,说不准今日一去,误会解开。阿兄在刘娘子与阿妹之间,以后也不会难做。”
赵揽仍是不放心,“清灵……兴许你是不怨胭娘了,但她心里,大概还是过不去那个疙瘩的,你现在过去,若是与胭娘生了什么龃龉,她动了胎气也不止她的事情,还会牵累到你的名声啊!”
他苦心劝着,是真心拿她当阿妹,幼怡自然能看出来。但是刘胭找到她跟前,她若再不去,错失一次交锋的机会,也必然会错失扳倒他们的一点碎片。
赵逾明已经被杀,韩玄英被迫远走,戚幼怡将被派去岭南,刘氏已经将刀架到他们头上,一步步分崩瓦解与他们对立的势力。
走到如今地步,哪怕一点……她都不愿意放手。
幼怡是第一次踏足繁英阁,太宗皇帝的妾侍,没有一个在战乱中活下来的,他登基之后也不曾另外册封嫔御。满宫之内,只有嬢嬢的仁明殿还有几分热闹。
她的幼年与少女时期,也几乎都是在仁明殿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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